刘守仁说，“季院长，据我们调查，这只杯子，是陶艺工作室的人送过来的，说是之前您和孩子们在那边手工制作的，可以告诉我们这只杯子，到底是谁做的吗？”

季瑾之看着他，心里一片波澜，让她亲口说出海利的名字吗？

她做不到！

“季院长，我注意到这只杯子的上面，有孩子写的字和画的图案，难道说这只杯子，是你孩子做的？”刘守仁又问。

季瑾之佯装镇定，藏于桌下的手死死的攥紧，她说，“这杯子，是我做的。”

“是吗？”刘守仁有些怀疑。

“没错，我做了四个，孩子们在杯子上写了点字画什么的，也属于正常吧？”她声音平静，看不出有任何的异常。

刘守仁看着她的眸光眯了眯，“季院长，你应该清楚，这起命案中，你是直接嫌疑人，如果没有其他证据，我们可以对你直接以杀人罪起诉，到时候，判刑是必不可少的，你可想好了！”

季瑾之垂眸，不禁的耸肩讪笑，“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难道说，在警察面前，连说句实话，都不可以了吗？”

刘守仁没说话，却对旁边的刑警说，“小张，你先出去一下。”

一侧的刑警愣了下，但也没反驳，收拾了下东西，起身离开。

然后，刘守仁又关闭了房间里的监视和录音器，彻底隔绝了一切窃听后，他才说，“季院长，你我心知肚明，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不是吗？”

季瑾之凛然的看向他，“我听不懂刘队长在说什么！”

“是你的儿子，纪唯家做的，对吧？”疑问的话语，却带着肯定的语气。

刘守仁通过这只杯子的残片，还有上面海利的字体，以及这只杯子的制作，虽然经过专业工匠的打磨，但和成人做出的，还是有着比较大的差异，但出自一个五岁孩子之手，又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还有，这种利用他人之手杀人的行径，正好符合海利的心里侧写，不是他，还能有谁？

她挑了下眉，“刘队长是在怀疑我的孩子咯？”

“不是怀疑，是肯定！”刘守仁也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作为养母也不愿接受，但事实就是事实，这个孩子，已经超出了你的控制范围，如果不是李维琪突然闯入，那杯茶，你打算怎么处理？”

不可否认，季瑾之会自己喝了。

那么，毒法身亡的就不是李维琪，而是她自己。

现在铺天盖地新闻的，也只能是季瑾之的死讯！

她摇摇头，“不可能的，这件事绝对不是海利做的，他是什么样的孩子我很清楚！”

“如果你真清楚他，就不会发生这起命案了！”

季瑾之心中的怒火燃起，没有发作，只是转眸看向了一侧的玻璃窗，慢慢的眯了眯眼，看着上面出现自己的倒映，许久才道，“刘队长办案都是靠直觉的吗？难道不需要证据确凿？”

刘守仁看着她，“你该不会又要为那个孩子狡辩吧？”

“不是狡辩，只是我相信他，作为母亲，有什么资格质疑自己的孩子呢？有足够的证据吗？”

季瑾之侧眸看向刘守仁，“首先，你只有一个尸检结果，氰化物中毒的可能性有很多，除了直接碰触到药物之外，还有间接的可能，请问刘队长调查了吗？还有，你只断定那只杯子是海利做的，所以就将全部责任推给我的孩子，这公平吗？手工陶瓷杯子，需要烘烤二十四个小时以上，若是海利事先投毒，那么二十四小时的烈火煅烧，毒物会不会发生变化呢？”

刘守仁被她问的哑口无言，一句话都回答不出来。

季瑾之说，“想让我承认自己的孩子杀了人，很简单，先把这几个问题解答清楚，当你找到决定性证据时，我一定听之任之。”

反之，任何对海利不利的言辞，季瑾之都一概不听不信。

刘守仁说，“好，你提出的这些，我会去调查的，但是你也要想清楚，如果我一旦查实了，那么，有关海利的事情，可能就是最坏的一种结果了！这个孩子，你也保不住了！”

季瑾之没在说话，一直到刘守仁离开，偌大的审讯室，再次剩下她一个人，坐在那里，两手扶着额头，不住的叹息。

海利，真的会是他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