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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仿佛让人窒息。
埃莉诺这位一贯泼辣的小公主,流着泪跪倒在一名被砍掉半个脑袋的小姑娘尸体前面,低低地哭着。
而她周围的众多当地华人,却只是惨白了脸,握紧了拳,有人泪流满面,却没有一个人发出哭声。
并非不伤痛,而是这景象太惨了,让人都哭不出声来。
这时,远远的山林边缘,有三三两两的人群从藏身的山林中探出了头。
看衣着似乎大多是华人。
这些人算是命大的,在暴行发生前及时离家逃走,逃过一劫。
虽然在山林中度过这些天并不容易,但与躺在地上肢体不全的同族尸骸相比,已经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这些幸存者大多是听到女王宫的钟声,判断是危机已过,才敢冒出头来的。
与当地土人不同,夏威夷的华人跟女王宫之间缺乏那种天生的亲切感(从莉卢奥卡拉尼那听得死人的汉语就可见一斑),加上前些天的暴行让这些人吓破了胆,也就没有什么遵循钟声到女王宫去朝拜的想法。
这些人远远看到叶云飞这支队伍,先是吓了一惊。
跟着似乎是有人认出了队伍中的华人同族,惊喜地想往这边奔来。
然而……
满地的血泊尸骸离他们更近些。
叶云飞这边明显看到这些人在半路上被吓住了,脸色从惊喜变得铁青,再变得惨白。
然后有些幸存者认出了地上遇害的亲人,颤抖地在路边痛哭起来。
这些劫后余生的华人三三两两地从藏身处出来,开始为自己的家灭火,在苍蝇乱飞的尸堆中寻找自己的家人,很多人发现自己亲人尸体,都哭得昏死过去。
有几名妇女大概是发现了自己丈夫、孩子惨不忍睹的尸体,哭得昏死过去,醒来便要自杀。
幸好被身边的人阻住。
其中一个提着柄柴刀的年轻人,站在满地的血泊尸骸之间,红着眼睛,眸子中燃烧着仇恨,忽然一声怒喝,扬手将地上一具外国人的尸体头部砍了下来!
不少人吓了一跳,叶云飞这边的‘华人自救队’也有不少人条件反射地举起手中的枪。
黄家族长赶紧把人拦下,喝道:“把枪放下,放下!每个人都是!没看到那是我们的同族吗?”
他放缓了语气,又道:“人家只是心痛自己的亲友,发泄一下,都是乡里乡亲的,不要过于紧张。”
经他这么一说,‘华人自救队’才三三两两地把枪放了下来。
再往前走,一路的血泊尸骸让人反胃。‘华人自救队’来自黄家小岛,但夏威夷的华人之间这么多年同气连枝,彼此间的亲缘远不是几座小岛就隔绝得断的。
陆续有人认出了满地的尸骸中相识的亲友,丢下枪开始痛哭。
那边山林中逃出来的幸存者中,也有人认出了队伍中的熟人,颤抖着抱在一起,抱头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