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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湛啊，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啊，你爸爸走得太突然了，我们谁也没想到。”

“就是啊，你说广明多硬朗的一个人，前几年我还问他续弦的事情呢，怎么说走就走了！他是不是还爱着那个女人啊，那个嫌他穷所以跟别人跑了的女人？”

“对对对，我记得她，那个恶婆娘哟，听说是给人家做小的去了……”

来吊唁的人有不少是从老家赶过来的，乐广明当年背井离乡带着妻儿出来打拼，之后就很少与他们联系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甚至连柳芸萱的名字都记不清了，却依然记得她当年做的那些事。

聊着聊着，乐广明的姐姐就把乐湛叫了过去，她从包里掏出一沓泛黄的纸，“乐湛啊，这些给你。这都是我前一阵收拾屋子翻出来的，没想到还在。”

乐湛擦擦泪水，接过来翻看。

“这都是你爸爸当年结婚的时候，向我们这些兄弟姐妹借钱的借条。当年你妈妈怀孕之后吵着要去城里生活，为了让你妈过上好日子，这一张张纸都是他挨家挨户跪出来的。钱他早就还清了，可是借条我却一直没还给他。”

乐湛愣愣看着泛黄的老纸上一个个黑褐色的指印，突然又放声大哭。

“哎，你也别太伤心了。我没想到他走得这么快，真是老天不开眼！”

“爸，爸您不该走这么早啊……”

纪伯扬也是吊唁的宾客之一，因为没了车，他只能搭公交，所以他很晚才到乐家。

前一阵子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他现在非但穷得身无分文，还要忍受旁人的冷嘲热讽。自从他被纪老爷子正式赶出家门以后，从前那些好兄弟好朋友全都和他断了来往，甚至连一个电话也不肯接，真是可笑！

纪伯扬现在只能暂住在徐佳莉的公寓里，徐佳莉念在肚里的孩子，勉强收留他度日，可是对他的态度却一落千丈。徐佳莉现在每天早出晚归，和陌生男人厮混在一起，纪伯扬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当初根本不是真心爱他，只是看上了他的身份而已！

许久未出门的纪伯扬收到乐湛短信的时候，本来想拒绝的，如果不是乐湛在一旁怂恿他，他也不会犯下弥天打错。可是死者为大，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去乐湛父亲的牌位前面上一柱香。

“乐哥，节哀顺变。”

乐湛木讷地跪着，僵硬地抬起头看了纪伯扬一眼，没有说话。

“哎。”纪伯扬叹了口气，双手捧着香，朝乐广明的牌位鞠躬。

嘭——

乐湛突然起身，一脚踢倒了纪伯扬，接着踩灭了他的香火，“滚！我们乐家不需要你的怜悯，你，还有你的母亲，都少来这边假惺惺地吊唁！别用你那颗肮脏的心来祭拜我父亲！”

“乐湛，你说什么屁话！”纪伯扬急红了眼，他一下子从地上窜了起来，一记左勾拳打在乐湛脸上，接着上前揪住了乐湛的衣领，“我念在伯父的情面上才来上一柱香的，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害我家财两空我还没和你算账，你以为我愿意来看你？”

“呸！”乐湛朝他啐了一口，讥讽道，“你个脓包，你凭什么有爸爸妈妈疼爱，你们纪家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怎么就敢这么糟蹋别人的感情！你们纪家全都不得好死！”

“你可以骂我，但是骂我爸爸骂我爷爷我决不饶你！”纪伯扬大喊一声扑了上来，和乐湛扭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