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无声地呆到烟烧到烟蒂，韩女妖灭了烟头依然 没有看我，过了良久终于还是开口了。

谁知道她一开口就把我震住了。“对不起，我今天太冲动了，这件事儿你忘了吧，我只是心烦想发泄一下，酒精上头做事也糊涂了。”虽然是道歉，但依然是冷冷的骄傲语气。我不禁想起了之前网上传的很广的狮子座特有的道歉方式：“快跪下听我道歉！”

不过且不说韩女妖现在的道歉方式如何，她这句对不起还是我的意外之外了，她是谁？韩女妖韩冰！金鱼公司的现任总经理，倔的要死还冥顽不灵万年不化的冰山，她会开口道歉？这个换成任何一个稍微接触过她的人估计都会下巴掉到地上吧。

但既然人家女孩子都开口了，我一个大老爷们也不能总愣着吧，苦笑了一下连连摆手说：“我知道什么事情是该急得什么事儿是该忘了的，韩总今天找我应该不只是为了让我有这么一场艳遇吧？”

最后一句明显的耍贫嘴，韩女妖转过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可就像我之前说的，自古以来男女之间的战争男人永远是处于上风的，至少现在在不要脸的问题上确实如此。

“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是做什么的，你现在在灵越的虽然没有什么有地位的头衔，但是依照你们那个乔总对你的器重，再加上之前你在金鱼担任过副经理，他不可能不把这次的商业战争的打算告诉你吧。”韩女妖的语气依然是毫无起伏的好像在说一个最平常的事情。

可是我惊了，我真的惊了！乔总在办公室跟我说现在知道他这个打算的人算上我不超过五个，都是他最信任的人，虽然这句话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拉拢我让我觉得我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但是至少没多少人知道的这个事情肯定是真的。

灵越公司有内鬼！我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韩女妖就略带嘲讽地笑着瞟了我一眼：“你就别往死里猜了，商场如战场，你不需要知道我是怎么知道这个事情的，但是现在的情况就是我已经知道了，孟飞扬，你帮我一次，你要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谈。”

虽然韩女妖努力把语气变得平缓而沉着，但是她的声音里我还是听出了一丝丝的疲惫和没有把握，今天颠覆了很多韩女妖一直以来在我心里的形象，这一刻我突然意识到她也是个女人，一个年龄不大需要肩膀的女人，无论她再怎么伪装自己，她性格里终究还是有着那么柔软的一面。

“你准备怎么做？跟灵越真的开战吗？”就像今天面对乔总的时候的态度一样，我没有明确的答复，两边公司都有着和我羁绊太深的女人，金鱼这边是韩女妖，而灵越毋庸置疑就是薇薇了，况且现在的乔总对我很器重，如果我一个决定没有做好，可能我已经渐渐光明起来的前途就毁于一旦了。

韩女妖好像料到了我的回答会这么棱模两可一样，她也没有直面回答我的问题：“当初跟你说过的话我现在再跟你说一遍，我希望你选好自己的队伍，而且，你欠我的。”

最后几个字几乎能听见韩妖女的咬牙声了，她说得没错，我确实是欠她的，第一次跟我说这个话的时候确定我跟她发生关系之后，拉拢我的时候说得，这是第二次，包括她为我去打胎的时候都没有说过这句话。

我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些莫名的反感，有种被人束手束脚利用了的感觉，我是欠她的没错，但是无论换了谁，不管男人女人，如果一直被别人只有你对她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才跟你说这些你当初欠了她多少的话，谁都会反感吧。

“如果我有办法让灵越不找金鱼的麻烦，你觉得怎么样。”这是现在为止我能想到最好的解决方法了，现在两边都在给我施压，作为灵越的员工，乔总要我为灵越做事这件事情我绝对的责无旁贷，但是韩女妖这边，反感归反感，我确实是欠她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我孟飞扬也绝对不是一个欠了女人的就耍无赖不认账的孬种。

“可以，如果这个事情能成，我一次性给你五十万。”韩女妖几乎没有犹豫地就答应了。这么爽快的回答倒是让我有了一点点的意外，不过仔细想想也对，现在韩女妖公司里内部正斗得水深火热的，对于第二大股东的逼位行为她已经是补公司的窟窿都忙不过来了。

如果这个时候灵越再来开战，对于韩妖女来说绝对是雪上加霜的坏事儿。而我之所以敢跟韩女妖提出这个说我能停战的建议，除了乔总之外，我所依仗的无非只是今天薇薇的话，她的意思很明显，会帮我跟乔总说说不要急着开战的事情，而凭借薇薇在公司的地位她的话能劝服乔总的可能性是特别高的。

有点了一根烟，我转过头第一次很认真地直面这个跟我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女人：“钱我不要你的，我孟飞扬虽然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但是我没丢了底线和志气，像你说的，我欠你的，我希望把欠你的还清楚，这个事情我会帮你办，不是为了钱，我希望你明白。”

我的大男子主义思想韩女妖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每次她几乎都会冷嘲热讽好久，我都已经做好被嘲讽的准备了，谁知道她只是不说话冷冷地凝视了我一分多钟，虽然表情依然冰冷，眼睛里的寒意却不是那么浓了：“你的大男子主义我说过不要在我面前表现出来了，我这个人公私分明，公事要你帮忙该给的报酬不会少了你的，而私事呢……”

她嘴角勾起一丝不知道是什么意味的笑容，像是苦涩又像是难过还带着一点点的无奈：“你一辈子都还不清。该拿的不要再拒绝我，孟飞扬你该知道，现在的社会，谁都不是救世主，也没有谁愿意被钉在十字架上。”

说完最后一句之后韩女妖很利落地转身走向了她的车：“我等你的好消息。”走了两步她的脚步突然顿住了，迟疑了一下又开口：“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回来金鱼吧。”

听着大黄蜂高等马达的轰鸣声带着韩女妖远去的时候，我还依然留在原地若有所思，一个人静静站了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我心里终于笃定了该怎么做的计划，韩女妖说的对，谁都不是救世主啊，也没有谁愿意被钉在十字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