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搁在五百年后的大英帝国,公务员们遇到两党相争,最后也是站在赢得那边儿嘛。
至于反水?不可能的,在场所有人都必须供述一桩黄家不法、谋逆、横行乡里的罪状,然后签字画押,大明朝很讲究气节的,委身于贼和附逆谋反一个罪过。
眼看着刘启道让所有人都签字画押了,杨尚荆这才哈哈笑着,甩了甩衣袖,对众人说道:“由此可见,这黄家对我大明心存不满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全赖县中各位同僚洞烛积微,否则让他们家里出个宰辅,大明国祚危矣!”
这纯粹就是不讲理,大明朝几千万人,能称得上宰辅的有几个?不过官宦人家嘛,也不是没可能的,你还就不能指着杨尚荆鼻子说“你丫放屁”。
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之中,杨尚荆大步向着门外走去,边走边说:“启道啊,收拾好这些供状,这都是要上交给分巡道诸位上官、呈报朝廷的,不过者叛乱却是等不得上官前来,来人呐,备马,点齐三班衙役,随本县出城平叛!”
事实证明,在专政的铁拳面前,什么宗族势力、什么利益勾连都是扯淡,剩下这些和黄家渊源不深、最多就是点儿权钱交易的小官僚们根本不敢说一个不字儿,反而一个个按耐住心中的惊恐,一个个笑着陪着杨尚荆往外走,一众人看着刘启道和他手里的状纸,都有点儿羡慕了——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这个做记录的刘启道是要发啊。
一百来号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县衙,此事天色已晚,火把的光芒照亮了一整条街,一家家老百姓本来想推开窗户看看外面什么情况,就听见县衙的差役们大喊:“官府办事,闲杂人等通通闪开!”于是本着民不与官斗的心态,他们纷纷关上了窗户。
众人一出城外,就看见两百多卫所士卒已经等在那里了,火光照耀下,领头的是一个正五品官服的武将,明显就是个千户,有明眼儿的当即就认出来这人是邢宏放了,于是在场的这帮人都是一惊,这县尊……还真是深不可测。
等这个千户一张嘴,这帮小官僚更是打定了主意,要跟着杨尚荆杨县尊的不乏,在大明特色封建帝国主义的大路上高歌猛进:“久闻杨知县大名,本想来县中见见,却是军务繁忙,抽不得空。”
杨尚荆哈哈一笑,连连拱手:“刑千户说笑了,倒是下官刚刚到任,尚在熟悉政务,不曾上门拜访,还请刑千户恕罪。”
现在土木堡还没发生,七品知县吊打五品千户的戏码还是演不出来的,所以人家客气,杨尚荆也不敢就那么受着,礼数这个东西,还是很微妙的。
说着话,就听杨尚荆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厉了:“倒是下官不幸,刚刚到任,便由藐视朝廷的逆贼想要举事,不得不匆忙向千户求救。”
刑千户摇摇头,声音也是冷冽:“杨知县说笑了,剿除叛逆、镇守地方,乃是我等职责所在,逆贼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