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最后这三个罪名张同和瞬间是磕头如同捣蒜:“县尊明察,明察啊,我张家虽然和那黄家是姻亲关系,平日里往来也算频繁,但对于他家的事情,却并不过问,有道是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便是他们阴谋造反,也不会牵扯到我们张家啊……”
就在这时候,后院传来一个小厮慌慌张张的声音:“老太爷,不好了,不好了,三少奶奶悬梁自尽了!”
老头儿听见这话,身子连颤都没颤,反而抬起头来,偷偷地打量了杨尚荆一眼,没想到杨尚荆也在看着他,于是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低下头来继续说道:“我们张家平时也是恪守本分的,这些年来在咱们这黄岩县也算是有口皆碑……”
杨尚荆冷笑了一声,直接打断了他:“沽名钓誉的本事,只要想花钱、舍得花钱,谁都会摆弄几下的,黄家事发之前的名声还比你们张家差了不成?我来问你,刚刚那个死了的人,到底是谁?”
张同和没有一点儿迟疑,面带悲痛地回答道:“便是那黄家的女儿,想是听说了自家事发,畏惧朝廷天威,悬梁自尽了罢。”
这特么……这演技……
杨尚荆心脏就是一抽,知道这张家能在这黄岩县安安稳稳地存在这么多年,显然也是有自己的道理的,单单这么一个心狠手辣,就可以让杨尚荆有种窥一斑而见全豹的感觉——什么畏罪自杀,十成十是这个张同和逼死的,或者是直接下令弄死的,而里面家丁报信儿的这个时机,想必也是特意选出来的,就是在告诉自己,张家已经和黄家一刀两断。
然而杨尚荆怎么可能就这么把张家放下?
要知道,哪怕张家、黄家两家之前是姻亲,私底下的利益也不可能完全一致,摩擦也是有的,如今黄家没了,张家作为黄岩县仅存的大家族,肯定是会全力出手,接下黄家留下来的真空的,真要是让他们得手了,到时候黄岩县上下铁板一块,杨尚荆的日子过得肯定比现在还差。
所以杨尚荆冷笑了一声:“张同和,张家是不是恪守本分,可不是靠你一张嘴说出来的,当然,也不是靠本官的想法,而是要看证据。”
说完这话,也不等张同和回答,扭过头来喊道:“来人呐,给本县搜!将张家男丁尽数拿下,投入牢中,明日开堂审问!”
在张同和惊恐的叫声中,大队的官军冲进了院子,杨尚荆则慢慢抬起头,看着天空,叹息了一声,这还是无奈之举,不能让张家一家独大,也不能让黄岩县的灰色势力群龙无首,那就只能搞出个一超多强的局面来,这样自己才好上下其手,从乡贤的手里抠出来一点儿人力资源。
“权谋……唉。”仰望天空的杨尚荆没有低头,只是发出了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理解官僚主义和使用官僚主义,其中的差距还是太大,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