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妈妈哭了,但是很快又笑了。妈妈呢?”
弗利侧过脸望了一眼贝鲁斯,看见他的双眼正游移在窗外。
“嘿。”
“啊,现在要走了吗?”
“你刚才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在想,刚才…”贝鲁斯犹豫是不是要把他们一路上被车跟随的事告诉弗利,但很快他就打断了这种思考。
“我们现在就回去吧,我很担心,我有很不好的感觉,我们最好现在就回去。”
贝鲁斯快速吃完最后几口汉堡,站起来抱过约翰,约翰并不反感,顺从的坐在他手臂上,三个人向到贝鲁斯车子走去。
“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南就行。”
“好的。”
车里没人说话,贝鲁斯确认了几次,没有再看见那辆蓝色特斯拉。
也许自己想多了,但想到上周家里的异样,他不能完全相信这些事实仅仅是他的幻想。除非得了某种精神病,然而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候,即使车祸发生后那段最难熬的时光,也没有发生过那样的问题。
被什么东西盯上了,这一定是事实,只是他还没有弄清楚,但多少有一些线索,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的利益。贝鲁斯暗自思忖,他可以分析,需要一些时间,只是分析结果未必正确。
“有什么事随时给我电话,弗利。”车子在一排紧挨着的两层楼房子前停下,弗利匆忙谢过贝鲁斯后就拉着约翰跑进家里。
“莎梅尔。”
“妈妈。”
开门后两人大喊。客厅一眼便能望尽,没有任何人影。
“妈妈。”约翰重复喊着。
楼上传来流水声,和时而欢笑时而哭泣的声音,难道?不可能,他们俩虽然谈不上感情甜蜜,但莎梅尔也绝对不会有什么情人或者处在另外一段感情中。
弗利在楼梯口迟疑不前,他不知道这时候上楼是不是合适,这种声音就像一个失恋的少女发出的哭泣和控诉,这绝对不可能来自冷静的莎梅尔。
“妈妈。”约翰蹒跚着上楼,右手扶着墙壁,划出两道浅黄色油印。
“妈妈。”
弗利忍不住跟在约翰身后。
左边第一间书房,旁边是浴室,浴室的门关着,里面传出水声,有人刚洗过澡没有关水龙头?弗利猜测着。
约翰本可以更快进入莎梅尔和他的房间,但却没有,约翰开始像螃蟹一样走路,先往左、再往右、再往左。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五次,六次…
六次以后他往前走了一小步,然后又退回来,跨出左脚到刚才移动的位置。
再次往左,往右,像守门员罚点球时左右晃动一般。
弗利没有叫他,莎梅尔的声音停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后来弗利想到那一天也许就是一个提示,告诉他一切将如何走向黑暗的深渊,而他是多么的怯懦和迟钝,既不愿意面对真相,也不相信自己会遇到那些事。
“约翰。”
莎梅尔站在卧室门口,穿着印花蓝色连衣裙,她已经回家换过了衣服,显然不是刚到家,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今天不能接约翰,又为什么回了家而没有接约翰放学。
她为什么那么早洗澡,平时她都是睡前才洗澡,然后换上睡衣,她喜欢绿色睡衣,可是最近她还穿过它们吗?
弗利觉得头疼,他不能再给自己生活增添烦恼了。
不要猜忌,弗利。他对自己说,态度近乎告诫。
别忘了母亲是怎么因为怀疑和猜忌走向疯狂的。正视已有的现实,不猜测没有证实的事,不怀疑他人。
他再次告诫自己,胡思乱想只会增添烦恼,也许莎梅尔只是忘记了,也许她有些不舒服提前回家想睡个午觉然后接约翰放学,但是睡过头了,也许他们从餐厅出来时她才刚醒。
他感到脚底传来一阵温热,莎梅尔果然睡过了头,浴室的水都溢到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