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歌不语,只是将沉甸甸的去日弓牢牢地捏在左掌。
四哥寇常轩满面洒然,抚摸着挂在腰畔的辟铁烈刀,他淡淡笑着回答,“不瞒爹,我惦记辟铁刀很久很久了。”
听了这话,武侯一直略显严峻的面孔也不禁松驰,笑意流露。他再转头望向寇凌空,却见老九眉目拒张,似是胸中正激荡澎湃不已。
扑通一声,寇凌空单膝跪在武侯面前,棱角分明地地行了三个大礼,还不等武侯说话,他已经起身嗵嗵地大踏着步子闯向兵器架。用力一把抓起武侯枪,寇凌空扯过一匹场边战马翻身而上!
寇凌空胯下用力,战马踏踏踏原地几下盘旋,他手上缰绳猛提,战马人立嘶叫一声,疾纵而出。
末吾关城小兵少,关内演武场也不是很大,绕场一周也不过六七百步。这匹马奔得极快,没一会的功夫就已经到了武场东侧。那一片,稀疏竖着百余根粗细不等的木桩,最细的,约有寸许,最粗的,也有十余寸之多。木桩之间,相距多约为五步,恰可容人马穿行。
寇凌空马速分毫不减,手中吞吐,武侯刚枪“啵”地一下突刺而出。
刚刚,四哥寇常轩得了武侯的辟铁刀,小十三寇歌得了去日弓,而仅剩的武侯刚枪,自然必是期待寇凌空来接。辟铁刀去日弓虽非什么神品绝品,但也都可以算得上名器利器,而这刚枪本身则寻常普通。但是,人尽皆知,武侯武技声威的一大半都源于他的刚枪之技,这柄刚枪几乎就可算得上是武侯的代表。
手持这柄枪的分量,可谓重于山岳。
枪借马速,这一刺加倍地凌厉,刚枪正正击在奔马左前方的一根五寸木桩上段。枪尖入木,就像是挟带着喷薄的火药,轰地将桩头爆成左右两片。木屑爆炸纷飞处,寇凌空右腕一挑一压,手中刚枪微微一缩,随即又是毒龙探头般地一记霹雳!
奔马极速,但寇凌空这一枪的二段突刺之间只隔一刹,第二击再中木桩中段,竟比声势惊人的第一刺更猛更烈!
这边,五寸木桩拦腰碎裂,寇凌空胯下战马已经跃入木桩阵中。他手中探出的刚枪趁势横栏,扫断一根挡路的细桩,枪头晃动,声势不尽,反手再刺,又轰碎一桩!
寇凌空一人一枪一马劈入木桩阵,就像是席卷过敌人的战阵。枪枪连环,没一会儿,人马已经穿越木阵,身后留下大片的碎木狼藉。
寇凌空勒住奔马,凛凛然皱眉回望。猛然间,一道黑光从他肋下激飞电射,呯地一声,刚刚还在他手中的那柄刚枪已经钉在身后最粗最大的十五寸木桩之上。枪尖入木足有数寸,看位置,大约就相当于骑马战士的心窝高度。这一式,正是武侯所传的刚枪绝技之一,回马杀。
远远地,寇凌空在马上朝着武侯躬身一拜。蹄声再起,他又风卷般闯入木阵,掠过那株大木桩时,寇凌空挥手拔下武侯刚枪挂在鞍侧,径直哗啦啦纵马,他居然头也不回地奔出了演武场,远去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