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有钱，不过出门都是坐公交，因为老人卡优惠，而且公交也蛮方便的话。

最主要是热闹。

上午九点，画廊客人开始多了起来，服务员们也都忙着招待并且介绍画作。

有个看上去年纪不小的老太太进入画廊，衣着华贵，身上都是亮晶晶的宝石项链和戒指。

进来之后也没让服务员介绍，自己悠哉悠哉地一幅幅画看过去。

走到油画区，目光偶然扫到其中一幅，于是驻足观看。

正是任不凡画的【回家】。

不知道为什么，油画中袁大妈和孙女手牵手回家的场景，让她不由自主想起记忆中已经相当模糊的外婆。

在她很小的时候，也住在一个落后的农村，每天夜市外婆牵着她的手到处走。

“这几幅油画让人感觉有点怪怪的。”这个时候，旁边有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靠近过来，盯着任不凡的作品说道。

老太太看他一眼，没有说话，目光又回到画上。

王苑看到这一幕，赶紧跑过来：“你们好！这几幅画是一位新人画家的作品。虽然是新人，但这位画家的作品不论画功还是意境都不低，他的画也很有升值空间。”

老太太看着画没反应，倒是旁边戴眼镜的男人笑了：“意境？我承认这个画家的作品有点意思，但他这个不算意境。我比较在意的是他的画功，尤其是这个油画层次感跟正常画家作品有很大区别。一般来说，油画都是需要层层渲染，可我看这几幅油画竟然给人一种一气呵成的感觉，这很奇怪啊！油画这么乱搞竟然没有问题，反而看着还算不错，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那您是觉得这个画好还是不好呢？”王苑微笑问道。

“嗯~很微妙~”戴眼镜的男人摸了摸下巴上稀稀拉拉的胡须，“说不准！”

“这位客人，您觉得呢？”王苑发现老太太一直不说话，只是盯着那幅回家，于是好奇问道。

老太太头也不回，淡然问了一句：“多少钱？”

“大姐，”戴眼镜的男人转头说道，“你没听我说吗？这画跟正常油画画法明显不一样，根本搞不清楚作者用的什么手法，我都怀疑它是不是正常的油画。而且看着虽然不错，但并不是真正的有意境......”

“多少钱？”老太太没有理他，转头问王苑。

“稍等一下，我查查看！”王苑还真没记住这几幅画的价格，赶紧转身去收银台找定价单。

戴眼镜的男人见老太太没有理会自己，目光在任不凡的画作上扫视一眼：“我觉得旁边那几幅画作不论意境或者画功，都远胜这一幅。您为什么偏偏挑中这一幅呢？”

老太太侧头看他一眼：“我喜欢，不行吗？”

“那倒是，每个人的欣赏角度不同。”戴眼镜的男人回头看看任不凡的画作，虽然觉得画功比较奇怪，与自己所理解的油画画法不大相似，同时画中体现的情境大于意境，跟画廊服务员介绍的也有些出入，加上画作中还有一些明显的不足之处，可看着就是舒服，也不知道为什么。而且还是越看越觉得不错的那种。

王苑回到收银台仔细翻开定价单查询，结果发现老板竟然没有给这几幅画定下价格，这让自己如何跟客人说明？

赶紧打电话联系老板。

老头正在外面逛街，接到这通电话略感意外：“那小子的油画真被人看上了？这样，你先请客人喝杯茶，我很快就能回来。”

“老板，您把定价告诉我，我可以跟客人谈的。”

“你们的技巧有点生疏，这种情况还得我亲自出马。泡茶，我马上回来！”

“哦！”无奈之下，王苑只能过去对老太太说道，“客人，因为这几幅画是一位刚刚与我们合作的新人作品，也才刚刚挂上来而已，需要问老板才行。他几分钟就回来，请到这边喝口茶！”

“没事，我在这里等就行。”老太太没有走开，反而继续看着这几幅画。

王苑只好站在一边陪她，目光不断看向那个凑近上下打量画作的男人。

过了一会儿，吕璜果然赶回画廊，看来距离这边不远，而且交通方便。

他一进画廊，直接往这边来，目光仔细打量老太太和戴眼镜的男人，将他们一举一动都看在眼中。

“老板！”王苑见他回来，暗暗松一口气，赶忙过来说道，“这位客人好像要买画......”

“这幅油画多少钱？”老太太相当直接。

“两位看起来都有点兴趣？”吕璜微微一笑，对老太太和戴眼镜的男人问道。

王苑在旁边愣了，心说那男的没说过有兴趣，而且一直在讲油画的问题啊！老板是不是搞错了？

没等戴眼镜的男人开口，老太太微微皱眉：“是我要买画，这一幅多少钱？给我包好。”

“这是新人画作，不过很有潜力。两位相当有眼光，实在佩服！”吕璜笑着回答，“画这几幅作品的新人画家，日后升值空间巨大。现在趁他还没名气，提前珍藏画作，以后绝对不会后悔。当然，价格绝对是合理的。”

“我比较想知道的是，这个画家的油画，为什么与一般油画画家手法不同？他是怎么做到不用渲染，直接一气呵成的？”

“若没点本事，我会说他升值空间巨大吗？”吕璜神秘一笑，“两位请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