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晓得。”她怎么会不知晓呢,刘先,胥门之变里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
桦绱中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想了一会一抬眼对隐于暗处的暗卫牟玉照说:“刘咏的后院女眷众多,没银子怎么能养活,还有官场走动,刘咏不是科举出身,今日官职除了堂兄刘先全靠银子堆起来的。七年前,吾记得明明下令袁州各地薄赋轻徭,可是刘大人上任后竟将赋税加收一半,萍乡民不聊生。牟玉照你去刘府库房查看。”查银子的去处,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找到——账本!
牟玉照出身江湖且武功高强,除了罗廷旭谁都不知晓她身边有这么个暗卫,做这些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最是老练拿手。
桦绱明亮的眸中别有深意望着暗卫说道:“记得,别空手回来。”最好将账本顺回来,物证不就有了。置于人证嘛,那妇人就是其中一个,罗廷旭说将其安顿在一处隐蔽的院落。还有这些画押过后的口供,其中一个是刘咏指使暴徒将其打断腿的青年,原因最初只是因为拒缴赋税而起的口角,可见嚣张跋扈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两日后,桦绱翻看三本账册,数目巨大令人瞠目咂舌。
袁州是她的封地,税收理应都要上交给她。可是多年前她便下令减少赋税,刘咏倒是恍若未闻,照常征收。这几年,刘大人忙活的呀,忙着往自己腰中别银子,还不忘空闲时四处糟蹋姑娘,民怨四起,武力镇压。平日冤案办的不少,估计都是有银子好办事。
她久居山林,不过问政事,全权交给刺史。上一任刺史告老还乡后,新上任的杨刺史她是打听过的。之前就因帮百姓出头而被下放到袁州这个小地方,这么个清官,她自然无需忧心,也就没多问,不想竟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叫贪赃枉法的小人钻了空子。
“处理的可干净?”桦绱一边翻看一边随意问了句。
“未留痕迹。”牟玉照盯了近两日,寻空取走了账本后,将烛台碰倒,造成刘府账房着火的假象。因是半夜,下人值夜的打盹,不值夜的吃了酒,等到发现的时候,整间屋子已经烧得所剩无几了。一时查不出账目被盗,还以为被火烧净。
而刘大人宿在受宠的姨娘房中,翻云覆雨玩的精疲力尽,早昏死过去。
“属下还去库房看了眼,里面东西虽多,但却与账本不符。”他只是随意翻看了眼,虽不能完全看懂账目,可那库房里黄白贵重之物少之又少。
“少了?”烛光映照入眼底,桦绱黑瞳灼灼望过来。
“黄金未找着下落。”只有大件宝物以及几麻袋碎银铜钱。
“这很正常,每大户人家修建府宅时都会建有密室,十有八九存放贵重珠宝金银等物。继续盯着,总之不会出那院子。”另辟府邸存放是不大可能的,如此爱财之人怎么可能将金子放到别处,还不得是自己眼皮子底下好生放着才安心。
继续翻看,刘咏这官做的不咋地,可店铺生意倒是蒸蒸日上。这刘管家打理的井井有条,管理有方。各种营生都有所涉及,从每家店铺收益来看还是获利颇丰的。其中一本倒是有些奇怪,详细记载着袁州以及相邻四个州的四十六家店面运营状况。为何要独立记载这本上?而且是每两年一结,其中有一年潭州某店铺走水,所得银两用于店铺整修。结余款时所剩无几,还附带着一张巴掌大的信件纸样,上面写了一句话,‘今已告知大人,入账。’落款有一个签字,常围。
桦绱盯了一会儿,翻了过去,无意的问道:“刘府管家姓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