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绱眼瞳漆黑而沉静,如同一涴湖水,颔首回礼,发髻上的步摇叮叮晃动,该来的还是来了。
“殿下,天家召见,请随奴进宫面圣。”
——
几日前,龙吟山庄
月色皎洁,云偶尔遮挡,神秘又缥缈。悠扬的笛声徐徐传来,给静谧的夜添了魂。
一挺拔劲瘦的男子身着墨色长袍,发高束于顶,长立于楼阁屋脊。锦袍夜风中飘荡,手执一把黑色长笛,尾端坠着穗头,轻轻摇晃。这男子有如天神般俊美的容止,刀削的侧颜,深邃的眉眼,清俊英气的气质,好看的令人能晃了神。
他神情平静又透着孤寂,眼睑低垂,浓密黑俏的睫毛遮了长眸深处的情绪。乐调透着淡淡的忧伤,与夜色合称。
山庄有规矩,过了子时弟子不得随意走动,所以此时山庄寂静极了。又因在山上,声音传的极远。
“师兄,大半夜不睡觉跑房顶上风雅吗?这里都是习武的弟子,没大有人能欣赏的了你这高深的音乐造诣。”有位浅灰色武服男子飞身而来,漂亮的单眼皮,尤显得面容清秀无害。面上带着调侃,此人就是应庄主心中极其不着调的三弟子——蒋雨霖。
一曲终了,或许该说被迫终了,将笛子在空中打了个弧反手背于身后,随意转悠着,看向蒋雨霖问道:“你何时回的?”音调富有磁性,低沉而悦耳。
“怎么想我了?师兄~”一挑眉,嘴角含笑,眼神很是勾人。
“。。。说人话。”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转身飞身而下,身轻如燕。
“我。。。”一闭眼,心中默默骂着三字经,他二师兄表面总是一副修养极深的世家子弟模样,其实最损了,骂个人都不带脏字的。
“师兄,走那么快做什么?”语调有些不正经,眉眼带笑的追着前方的清俊背影。
“进屋说。”齐域脚步未停进了他自己的院子,这些年虽未回,但师母到是一直命人给他打扫屋舍。从园中生长繁茂的这片植被来看,就知道十分用心在打理。
“进屋说?哎呦,人家年小不经事儿,什么都不懂,你想作甚!”说完还一跺脚绞着袖子,不时用清澈的眼睛瞧看他,扮害羞状。蒋雨霖长得白净又消瘦,别说学起姑娘撒娇还真像那么回事。
齐域长眸一眯,如审视一般将他从头到脚来回看了几遍,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吓得蒋雨霖忙恢复正常,告饶道:“好了好了,不闹你了。我可是连夜兼程赶回来的,可没体力跟你打上一架。”
齐域薄唇一扬,轻笑了下转身进屋,将笛子放置一旁木盒中。刚要去拿茶具煮茶,不料那厮已经不知喝了第几盏了,如同牛饮般,白瞎了斯文的长相。
算了,时辰已晚,泡茶用时过长。倒了杯清水饮了半杯问道喝多了打嗝的蒋三:“你跟了这段时间怎么样了。”也有小半月了吧!
说起正事,蒋三难得正经起来,半个月前淮王世子大婚,他去给二师兄报信,消息太惊喜,所以等不到师兄回袁州他便找了去,暗地里找了多年的杜家管家找到了。这杜家就是杜太后的娘家,九年前‘胥门之变’,被灭门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