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绱,哀家听宫人说:昨日夜深,你与太国舅起了争执,命众多家仆跪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个时辰?不知真假。这言论口口相传向来喜夸大其词的,哀家是不信得。一家人哪有什么世仇呢?平白叫人笑话。”陆太后盯着桦绱笑的浅浅,只不过笑意不达眼底罢了。
“有没有仇,桦绱不知。不过,每次与太国舅见面,都喊打喊杀的,桦绱乃女子,瞧着也是心惊的。”陆太后四两拨千斤的说法桦绱并不满意,却也不能与她争吵,她还没这番兴致,也不会让她给自个扣个不敬的帽子顶着。
陆太后笑容一僵,暗恼家兄的鲁莽过失。说什么诱饵钓鱼,结果人没抓住,又让这丫头握了把柄,扫了颜面,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个小丫头片子教太国舅礼节,不够跌份的。不过天家昨日召见桦绱,也没听说恼怒,呵斥兄长,显然并不知晓此事,桦绱没说?转动手上的玉戒指,笑言:“桦绱误会了,你太国舅是有些重情念旧的人,远房亲戚家走水,人也没了,乱了分寸。以为遇着贼人,闹了个乌龙,桦绱懂事别跟他这老人计较。”
说的可真好,追究就是计较!那大理寺与刑部的官员整日明察秋毫,可称得上斤斤计较了。乌龙,可真是好大的乌龙,一个朝廷文官私养一群穷凶极恶的江湖凶徒做家仆,黑夜皇城中游走。重情念旧,她倒是不知陆大人还有这么个优点。至于远方亲戚家走水,就值得人好好推敲一番了?毕竟小乙已经打听回来不少重要讯息。还有那黑衣人,合在一起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出戏。不过桦绱不会傻得在这与她争论,她不会说实话,桦绱自然也没有听谎言的耐心。
等了一会,也不见桦绱有所回话,转了下艳丽的眉眼追问:“桦绱,看在哀家的面子上。”
看在您的面子上,谁又敢追究什么,这一刻桦绱深深觉察出权利的魅力了。
“太后娘娘多虑了,桦绱是不会跟一个为官老人计较的。”桦绱出声笑道,而后目露讽刺的回道。
陆后面上一讪,自然听出桦绱的嘲讽,这小丫头如家兄所言,不好糊弄。所以她很是好奇,记忆中这丫头可远不及朝歌和六公主熙毓聪慧的,倒是小看了。以为一个娇娇女,没想到也有尖牙利齿的,也对皇家的女儿没有脑子是活不久的。陆太后表面丝毫不显山露水,依然笑意盈盈:“你这般善解人意又懂事自是好的。桦绱,你今朝二十有二了吧!”宫中的女子亲事,身为太后自是可以问一问,若是给她说门亲事,或许就没这些事了。女子有了夫婿孩子,相夫教子,便不会再想不真切的。人都没了,守着段感情有什么用,想到这,脑中想起他,算了。一凝神,收回思绪。看在他的面上,便给他的女儿选门不错的亲事。
“是。”桦绱挑眉头眸光平静的看着陆太后回道。
“正是好时候,可不能再拖着了,虽说你皇叔父宠你,皇家女儿不愁嫁。可也不能越了本命的头,桦绱不必忧心,哀家自会为你选一门好姻缘。”陆太后说的滴水不漏,这可不是桦绱愿不愿那么简单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她是太后,一道懿旨,谁拦得住,天家也不会为了这丫头跟她撕破脸的,不过就是再大肆封赏罢了。选哪家,全看桦绱怎么做了。其实在本家选选,也是可以的?不能拿不出手,否则说不成的。
桦绱的脸色冷若冰霜,水眸就这么深深望着陆太后,而后一笑,笑的十分诡异,让陆莹珍忍不住渐渐正色,桦绱嗓音虽轻柔,语气却透着疏离冷淡:“太后娘娘莫不是忘了,当年夜宴,皇爷爷为桦绱定了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