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美人身后是陆妃的坐席,佳人霍然抬首,露出一脸错愕的表情。
“公主怎会有男子的东西?”本要大振凤威,前些日让这些笑里藏刀的贱人瞧了笑话。太子薨了,她被陛下囚禁,所有人都以为是她杀了太子,她吃了哑巴亏。谁的手笔无处查证,因为痕迹抹得干干净净。不过皇儿如今是嫡亦是长,立太子名正言顺,也算是她心中莫大的慰藉。可惜王家也因此死了嫡子,兄长痛不欲生,她心中恨意正浓,借此机会大做文章,除去眼中钉,杀鸡儆猴,让这群贱人知晓谁才是中宫,后宫的主人!可是这长乐公主跑出来又是何意,忍不住言语尖锐的质问道。
“娘娘,长乐倒是不知,不可以有男子的东西。寻常人家,但凡姑娘说了亲事,便可为未来夫婿、婆家亲戚挑选或缝制见面小礼。吾这样的东西每年都会做,前前后后做了九个。而它,也并不是污浊之物。”桦绱对王皇后颔首施礼不疾不徐的说道,说到最后眸中带了些说不上来的深意,确是带着不悦的意思。
“九个?给谁。”丽美人白目的紧接着逼问,大殿其余知晓当年之事的众人神色变得微妙。这句话别人问也就罢了,可是偏偏从廖家人口中问出,就有些厚颜了。毕竟当年廖家对‘胥门之变’的惨案可是推波助澜了。刑部侍郎做过监斩官,还关押审问女眷幼子,私刑可没省着用。这连坊间都知晓的事,廖家女却不知。谁不知长乐公主的准驸马——顾公子,走了九年了。
桦绱神色一顿,当下冷了脸,面上寒霜。也不说话,就这么转头盯着她,一瞬不瞬,周身散发着阵阵寒意。
“桦绱重情,难得回趟宫中,别惹不快。”威严的声音上首传来,为这场大戏强行拉上帷幕。献宗出言说道,言语中亦是对丽美人的举动言辞不悦,又宽慰长乐公主。
大殿恢复如初,不过众人虽表面言笑欣赏歌舞,可是心中早已百转千回了。窃窃私语无一不谈论刚刚跟着天家出去在御花园中的长乐公主。
“桦绱这么快就要回封地了?”献宗背手无目的前行,走到一处石桌前,常侍郎使着眼色小宮侍放上软座,献宗撩袍坐下,指了指对面让桦绱坐下。
“出来有段时日了,桦绱念旧,想府中池塘里养的锦鲤,想才不久种下的蔷薇。也自在惯了,不习惯宫中的生活了。”宫里拘谨压抑,有时连缅怀都会是禁忌,且人心居心叵测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念旧重情是好事,可也别太过。你还年轻,不要总活在过往。”献宗看了桦绱消瘦的身形,出言说道。
“是。”桦绱笑意浅浅应下,坐在皇坐上之后,好像所有人都会变得多疑。那她就说实话,反而是一种令他们放下试探疑虑的好办法。
献宗轻轻叹了口气,又想起一事:“对了,你封地有位年轻官员,叫——齐域?为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