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还叫噩梦吗?你知道我刚刚梦到了什么吗?”
“什么?”傻宝蔫蔫的,不高兴水泥还没出来,灯塔还不能做。
浮生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个每天不是凶巴巴就是生机勃勃,一刻闲不下来的丑婆娘这么没精打采,他想,那个阿钰你一定是个对她很好很好的人,我会让她再沦落到这个你是隔绝的小山村时,不为生计烦恼,不为现状忧愁,现在一门心思的思念那个人,用她那并不灵光的脑袋,想到一切能想到的办法,离开这里,回到那个人身边去。
浮生突然很羡慕这样的傻宝,如果他也有一个能让他这样思念,这样放不下,想要为之奋斗的人该多好。
“我刚刚梦到,我捧回来一个差点被别人打碎的,玉作的人,我小心的保护它,呵护它,每天都给它擦得干干净净,我睡觉都舍不得放下他,可是有一天,他推了我一把,我就从一个桌子上掉下了地,然后就碎了,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它是玉做的,而我却是陶瓷做的,我还妄想能跟它放在一处一辈子,你说,我是不是太天真了?玉和陶瓷哪里是一个等级的呀?再后来,我好像又变成了一只无忧无虑的猪,我捡回来一把猪草,因为猪草长得好看,舍不得吃,就把它栽在我的猪窝前,每天给它晒太阳,给它浇水,可是有一天,它变成了一根绳子,把我绊倒,把我捆起来,然后就来了好多的人,他们想要把我大卸八块,我问了根绳子,为什么要这样,它说,他本来就是猎人的寻芳草,长在我必经的地方,只是为了知道我的猪窝在哪,然后将我和我周围的猪都一起一网打尽。”
浮生用脚尖蹭着底下的青草:“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蠢?我也觉得我就是头猪,一头主动送上门让人宰的猪。”
傻宝歪歪头,说:“你的梦都好奇怪的哦,但是没有哭啊,我梦里阿钰都哭了。”
浮生默了默,你怎么还指望一个陶瓷做的人,或者一头猪能哭?
浮生尴尬地笑了笑:“多大的事儿,不就是哭两声吗?当初我从那山顶掉下来的时候,我感觉我整个人都是废的,连眼泪我都控制不了,那会儿我想哭还哭不出来呢。”浮生指了指正前方最高的那座山。
傻宝看了看那座山,又低下头:“这个山这么高,阿钰肯定看不见我的,我一定要有一个很高很高的灯塔,比这里所有的山都高。”
浮生也陪着低头发呆。
等到东方的天红透了,太阳再下一刻就要破开天际跳出来时,浮生突然抬头,脸上红光闪闪。
“好!傻宝,你的灯塔我包了,我决定以后再也不当猪也不当陶瓷做的人了,我也要出去,我要去找一个更好的夫人,生一堆比你家黑胖漂亮一百倍的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