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厂长,你不知道,你没看见,遮空蔽日的传单啊,人家就敢在云啤头顶上扔炸弹……”
石城啤酒派到云啤参加厂长联谊会的副厂长恰到好处地赶了回来,把两强的第二次秦云战争绘声绘色地讲给大家听。
“嵘啤,这是越打越强啊……”仲星火摘下老花镜,喃喃自语。
“你们说,市区的市场,已经这样了,云海的郊县中,嵘啤会先打哪一个?”仲星火两只手抱住水杯,良久,他才感觉到杯子很烫,烫得他手疼。
“登州吧。”有副厂长试探道,“松山岛和黑山岛的市场不是让嵘啤一晚上拿下了吗?”
“登州。”赶回来报信的副厂工也很是笃定,“我听说,祝融在家里连觉都睡不好了,这几天,饭都吃不下了。”
仲星火心里蓦地一松,云海十一家啤酒厂,秦东挂帅出征郊县,石城至少他不会再来,提到这个秦癫子,他心里不由一紧,他是真的让这个年轻折腾怕了。
“厂长……”厂办主任却从门外折返回来,看着他脸上的神色,犹豫,惊恐,气愤,怀疑……仲星火心里就是一动,“秦癫子?”
两人象打哑迷一样,可是石城啤酒厂在座的厂长们都是解迷高手,“秦癫子来了?”
厂办主任无奈地点点头。
“人在哪?”仲星火赶紧问道。
“门卫放他们进来了,人,就在办公楼下。”
真当我石城啤酒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门卫也拦不住他?仲星火心里气火,可是还是站起身来到窗前,那个年轻人正在楼下掐了一朵月季,月季的花瓣一瓣一瓣地被他掰落,风吹而过,花瓣就不知跑到哪个角落里了。
“秦厂长,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心里骂归骂,恨归恨,可是仲星火一走出办公楼,老脸上就绽开了笑,老远就朝秦东伸出手来。
他的身后,是石城啤酒厂的领导班子。
“秋风啊,”秦东笑着接过仲星火的话,却与仲星火并肩朝办公楼里走去,“秋天了,开海了,想吃石城的海鲜了,就又想到仲厂长了……”
想吃海鲜?
“这好办,我马上让人到海上去收,梭子蟹,大对虾,大竹蛏……你想吃什么……”仲星火笑道,如果真的为了吃海鲜,那他管秦东一年的海鲜他心甘情愿,只要他不在抢市场。
“我就知道,仲厂长体恤后辈。”在接待室坐下,秦东一抬眼,孙元英就拿出一份东西来,“来得匆忙,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我家乡的马奶酒,一点心意,仲厂长尝尝。”
仲星火立马更生警惕,“你来就来吧,还带着礼物……”
这句话本应是客气的感谢,可是仲星火说得极为生硬,看着石城啤酒的副厂长都警惕地盯着他们三人,孙元英和聂新鸣看看秦东。
秦东笑了。
市场时机直接决定了市场成本。
秦东的经验是“要选择一个企业普遍觉得困难的时刻,害怕的时候”。
有多困难呢?两种情况:一是“看到别人挨打,自己已经准备好挨打,还是那种打断筋打断骨头的痛殴;二是“都不看好,万念俱灰”,这时候,秦东就要出手了。
这就是他的势,他借武庚之手造出的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