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见山一进包间,就瞧见钟兴国在骂李连良。
“你是不是猪脑子,你脑袋里装的不是脑子,是屎吧!我说了,有些钱能拿,有些钱他妈的就不能拿!”
“你是不是听不懂,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蹲监狱的时候买铁裤衩用?”
“你他妈被枪毙以后,有人给你烧,比这还要多!急什么?”
钟兴国一通怒骂,骂得李连良瑟瑟发抖。
“让你用糖衣炮弹去打李大柱,你他妈的倒好,全往自己身上打,你他妈的欠打是不是?”
“给宋清明送的礼,你他妈的也要吃一半,你不怕撑死?你家门口过一辆粪车,你是不是也要蘸一指头尝尝咸淡?艹!”
骂完,正瞧见沈见山进来。
不耐烦地冲着小舅子摆手道,“滚!”
李连良冲着沈见山尴尬地笑了笑,连忙离开了包房。
“老沈,你听见了吗?这他妈就叫敌人在内部!”
钟兴国一连几杯酒灌下去,心情还是难以平复。
运作了很久想要摘掉自己这个“副”字。
可偏偏,总是临门差一脚。
怎能不气。
沈见山面无表情地给自己倒上了一杯,什么话都没说。
钟兴国沉不住气,不停地跟沈见山抱怨说道,“钱也送了,礼也做足了,话还是那句话,听组织安排。”
见沈见山还是不接茬,钟兴国有些不耐烦道,“老沈,你倒是说说话啊!”
沈见山微微一笑,端起酒瓶子,慢慢倒上一杯,然后指了指酒杯道,“有酒没酒,光看是看不出来的。”
钟兴国定睛一瞧,这透明的玻璃杯,的确是看不出白酒,但他还是不明白沈见山的意思道,“老沈,你直说。”
“咱们啊,得表现,得做出政绩。”沈见山直言道。
钟兴国有些为难,“我上面有人伸手要,下面有人扯嗓子闹,做什么,怎么做?”
沈见山微微一笑,“我刚才已经听到你骂你小舅子了,他没给李大柱送钱送礼送好处,那是好事。”
钟兴国一头雾水,“这不是你定的计策嘛?”
“改!现在必须改过来!”
沈见山把事情给钟兴国掰开揉碎了一剖析。
钟兴国顿时犹如醍醐灌顶。
旧的蛋糕,已经分光了。
想要领导满意,想要发光闪光,就得做新蛋糕出来。
怎么做——白泉村!
钟兴国嘴角的笑意逐渐平复下来,有些为难道,“挖矿不是不可以,可你忘了李大柱手里的子弹了?”
“咱们把他老巢端了,他能乐意?”
沈见山晃了晃手机,把最近自己安插在白泉村的眼线发来的短视频给钟兴国看。
钟兴国拿起手机,看完之后,更懵逼,“这他妈的不就是几个专家在白泉村指指点点,说白泉村不行了吗?”
“老钟啊,这就够了!白泉村种不了地了,她韩伊莹的新农村计划泡汤了。”
“她怎么办?她只能靠边站,让咱们来,咱们把矿一挖,太平镇的gdp它不得打着滚地往上蹿啊。”
“到时候,政绩有了,领导看到了,咱俩想办的事,还能办不到?”
“至于说他李大柱,不用你我动手,白泉村的村民都能收拾了他,没钱没油水儿,谁跟他?”
“拆迁费,安置补偿费,往下这么一发,谁都得站在咱们这边!咱们升官走人,他李大柱还是他妈的一个臭农民而已,碍不着咱们的眼了。”
钟兴国听得兴奋地一拍桌子,“姜还是老的辣,坏还是你老沈坏啊,那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