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不禁为之一愣，“坚持杀我，是为了复仇？四岁男孩的记忆能这般长远？能记得父母的容颜？我根本不相信，我以为只不过一直无法摆脱当年的心理阴影罢了。”

听着这番话，宁缺道：“我必须承认手上染着少爷的血很不舒服，怎么洗都觉得洗不干净，手指缝里始终粘乎乎的，也许确实是有心理阴影吧，我第一次杀人用的是柴刀，后来便一直习惯用刀。”

宁缺看着夏侯道：“不过那又如何呢？这番话有什么意义？”

夏侯铁眉微挑，脸上流露出嘲讽轻蔑的神情，道：“至少可以证明的复仇并不像想像的那般伟大与正义。”

“伟大与正义？”

宁缺摇了摇头，道：“逃离长安城后，这些年我想像过无数次，将来有一天我在山中遇着奇人，继承了一身绝世本领，直闯军营要去杀之前要些什么。”

“我会质问为何如此冷酷好杀，我会今天杀死，是要替将军府里的冤魂、燕境村庄里的焦尸，所有无辜死去的人向讨个公道，那个名单很长，最后还加上了我一个很好的朋友。”

到了此时，宁缺看着夏侯微嘲道：“这些都是一些很正义凛然的话，很掷地有声的话语，但是……和我有什么关系？”

风寒雪冷袭体，宁缺以拳堵唇咳了两声，然后把一口浓痰吐到雪地里，脓黄色的痰在洁净的白雪里很是刺眼。

“我杀的人不比少，我也做过很多旁人无法想像的恶事，我的双手从来不是干净的，我哪里是什么正义的使者。”

宁缺看着夏侯道：“杀再多的无辜者都与我没关系，只要与我无关，我甚至可以在旁边替鼓掌叫好，但既然杀了我全家，我自然就要杀，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需要别的任何理由。”

夏侯沉默了很长时间，忽然道：“有点意思。”

“不是有点意思，而是很有意思，你这样就说就很没意思，如果让杨信大哥前来，杨信大哥根本不会跟你废话，他会一掌打死你，然后抽出你的灵魂，让你魂飞魄散，因为用杨信的话来说：我就是正义，我就是大局，凡是阻碍我的都是邪恶的，都是不顾大局的……”

话，很霸道，但众人很是沉默，不是因为这话有理，而是因为说这话的人实力太强，强的有几层楼那么高……

“我没有杨信大哥那般实力，所以我才在开始之时与你们斗智斗勇，想方法在规则之内将事情解决，但你们太自以为是，你们以为，你们以为的就是你们以为的吗？我累了，心累了，所以，这次是真的，如果你们再有一丝阻拦的迹象，我真的要杀光你们了。”

“我做不到像杨信大哥那样只手覆灭悬空寺，但是杀光你们，以及杀光你们的家眷还是轻而易举的……我杀夏侯，只为念头通达！”宁缺冷冷地说道。

“居然用妻儿威胁我们……”一名御使大声喝道。

“雷炎！”

宁缺体内突然出现一把剑，一剑将这御使枭首，同时，宁缺双手一招，捏了一个玄妙的法诀，拘住御使的灵魂，从御使的灵魂处得到些许信息之后，直接将御使的灵魂泯灭，然后手一挥，雷炎剑迎空而起，飞向长安城的某处，然后“轰~”地一声……

众人脸色惨白，不用说，这御使一家算是灭门了！

大唐亲王李沛言等人面色煞白地看着宁缺，想不明白，眼前之人怎么变得如此霸道，如此无所顾忌，视律法，视规矩于无物。

“还有谁？！”宁缺召回雷炎剑，冷冷地说道。

镇国大将军许世被人搀扶了起来，张了张嘴，刚要说话，便被林公公一把扣住脉门，捂住了嘴巴。

“来杀死我吧，或者被我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