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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觅真是嘴角一抽。这烧香一事, 亏他能干得出来!他也能干得出来!气死了!
气成河豚!
等你以后知道真相, 一定会想抹掉的黑历史知道吗?!
烧香到底是什么鬼啦?!她不是鬼神!!
她好冷漠呢, 更不想谈心!
真的,祖龙,别再霸屏,别再随意呼叫了,这真受不起,受不起……
是不是没理他,才会一直被霸屏?!
林觅是真的郁闷极了。
这种感觉, 大约就是死了的人, 无缘无故的被人从坟里刨出来的郁闷差不多吧!于是林觅便一脸高冷的看着始皇的脸,这个时候了, 她也忘了怕了!讲真, 人的心理素质是会慢慢的不断随着阅历的增加而增强的。
经历过雍正,现在再经历这个祖龙的这种骚操作, 林觅是真的觉得,不管以后再有什么人出现,她是真的不怕了!
这真是多亏了这人的福,呵呵!
始皇见仙人一脸冷漠, 一时也有点不知所措。一代雄主,是何其的霸气,自从他统一六国,然后自立为皇帝时,他就再没有看过任何人的脸色, 甚至都懒得去看底下群臣的脸,身边的人他更不会去看了,更别提去琢磨这些人的心思,但是现在这一位,像凡人,但是可能是真的仙人的人,始皇不知所措了,这不知所措的样子,还挺逗的,倒是因为忐忑,少了些贪婪和野心,多了丝敬畏,也真是难得,竟能从这一位的脸上能看到敬畏。
林觅的思维发散的啊,不知道跑哪去了,反正就是不说话呗!行,跳大仙是吧,行,我都出不去,我奉陪!
秦始皇犹豫了一会,从腰上拔下了一柄青铜配刀,说是刀,其实不像后世的大刀那么夸张,而是小的,是用来防身的。秦时宫中并不禁刀,尤其是皇帝,更是随身配刀,秦始皇当初被荆轲刺杀过,当时他身上没有配刀,吃了个大亏,心里有了障碍和阴影,身上没有刀,他就浑身不舒服!
这柄刀,其实是秦始皇的心理的一种依靠,自从那次刺杀之事,他觉得万事不可信任,因此这刀寄托了他的依赖,说是相依相伴也不为过,连睡觉都是放在枕边的。
林觅是真的被他吓了一大跳。咋?啥意思?!这人不会是想要跳进来宰了她吧。始皇的脑子,有可能抽了,林觅觉得这人这个时候他做什么都不奇怪。所以心里是跳的厉害,但面上却是强撑着,她想跑,但是她现在出不去啊啊啊!
真是,明明是她的空间,为啥她却被困在这,进出不得自由了?!
这个空间现在的奥秘,她是一知半解,看来以后还得用心的去适当的了解一下空间。现在虽然危机,但是有些怕的东西能慢慢搞清楚是好的!
这样下去并不是办法,这一次算是给林觅提了个醒。人得未雨绸缪,而不是被动接受!
无论如何,她都得想办法弄清楚这个光屏的奥秘!
她以为秦始皇是想用刀划破光屏冲进来呢,毕竟一个会烧香召唤的人,别以为他能有什么理智,她也做好了弄清楚光屏到底能不能让人进来的事情,然而,万万没料到的是,秦始皇并不是这么做的。
始皇不舍的抚了一下刀柄,然后双手奉了上来,放到了货架上,道:“上次奉与财物宝珠,仙人并不接受,那些是俗物,仙人看不上,很正常。”在宫中,天下珍宝是不稀罕,因为太多了。但是林觅不是啊,她不是瞧不上,她是不敢要……
她也被这秦始皇的这个动作也弄的愣了一下。
啥意思?献上宝刀?给她?!仙人?!
林觅已经都不知道该吐糟什么了,事情越来越往奇怪的方向发展去了。
那柄刀是真的宝刀,见血封喉,秦朝的铸剑技术其实极强,先秦以前更是灿烂,便是现代的工艺,也未必比得上那种锻刀之术,虽然失传了可惜,但是,林觅是毫不怀疑这柄刀的珍贵的。
她曾去过武汉的博物馆,见过越王勾践的那柄青铜剑,其实只有小臂长,然而隔着玻璃都能看到那股寒气逼人的可怕。
而能献与始皇的,能被始皇看中留在身边的,能是凡品吗?只恐比越王的还要好!
刀被刀柄刀鞘裹着,看不见刀身,然而那外面镶嵌的一颗祖母绿大宝石,像一只大眼睛,仿佛赋与了这刀无比锋锐霸气的灵魂。很值钱啊,但是……看样子,始皇的脑子可能是真的抽了,连这个都送了上来……
林觅看着刀,一动不动。
秦始皇实在看不出她有想要和心动的样子,一时心里更纠结了。也是,刀虽是宝物,然而,也终是凡品。仙人看不上,似乎也正常。
秦始皇直到现在,才发觉自己是真的不知道该献什么了。
一时怔怔的看着光屏发愣,两人诡异的沉默了!
良久,只见秦始皇看了看香,似乎有了灵感,道:“仙人可要享祭,朕可以行九天之祭礼与仙人,可立庙设碑,可献牛羊猪等祭品……”
林觅再也忍不住了,一时憋了个大红脸,气哼哼的道:“我,不吃祭品!”
“那……”始皇刚开口就被发疯了一般的林觅打断,她粗声粗气的道:“我也不吃香!你不用总烧香!!”
“……”始皇再不会看脸色一人,此时也知道她是生气了,一时气氛有点凝滞。他的眼神之中带了点疑惑,还有探究。
林觅此时怼了他,倒生出一点怯意来,希望这一位祖龙千万别发疯,啊啊啊啊,她看着始皇面无表情,然而心内却是疯狂的刷屏: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烧香就把我叫出来了?!凭什么原理?!!还有没有天理了,我去!现在这个现状咋整?!四四,老四啊,你在哪儿哎,快出来救救我呗……急需解围,急急急!这现状,神特么尴尬!
而雍正呢,在御花园里遛弯了一会,到了晚饭的时辰才回了养心殿,此时正是晚霞满天之时,雍正在这夕阳下站了一会,只觉得阳光照在脸上的感觉像泛着金光一般的舒服。他不得不感慨一句:活着真好啊。
苏培盛可没再跟着雍正去遛弯,他留守养心殿呢,这老家伙现在也学聪明了,也只是早上跑圈跟一下,其它时候只让侍卫和小太监们跟着,自己躲躲懒,他的精力可比不上雍正,所以能躲就躲,像这样折腾,早晚把老骨头给折腾没了。
雍正也不拆穿他,随他去了。
说到底,他的身边也就这么一个人了,在心底里,算是亲近的。
“万岁爷,鄂尔泰和张廷玉两位大人早到了呢,已在偏殿候着了……”苏培盛笑着来迎道。
雍正游哉悠哉的道:“可给座了,可奉了茶?!”
“两位老大臣,老奴自然给座看茶,哪敢稍怠?”苏培盛笑呵呵的道:“奴才这便去诏他们来觐见!”
“去吧……”雍正慢吞吞的,挪进了养心殿里去了。
鄂尔泰和张廷玉就来了,这是私下见,而不是议事,因此二人还有点拘谨的很,“参见皇上!”这私下见,其实更危险,若是公事吧,还是有章程的,公事公办嘛,这私下见,说点啥不好的,就真的糟了!
“起,两位爱卿无需多礼!”雍正笑道:“随朕进来坐,今天没有君臣,只有三个老头儿聊天!”
两人赔着笑,还能当真啊?!谁当真谁傻。但是皇上说了,他们也得附合啊,道:“是,皇上的气色瞧着越来越好了,龙体安康,是万民之福。”
雍正便笑,道:“你们二位,必也是长寿之象。”
二人便笑,跟着进去了,苏培盛给了座,二人告罪坐下了。
张廷玉是汉臣,但不是一般的汉臣,能在大清配享太庙的人,而且还是雍正下遗诏配享太庙的老臣,能是一般的汉臣吗?!他是谋臣,从康熙朝来,到了雍正这,也更受重用。雍正对他,不止是刻意的抬举,以向汉人示好,表达善待汉臣和汉人的意思,其实君臣之间,更有相得相知,这种感觉是很微妙的。雍正倚赖张廷玉,说是左膀也不为过。张廷玉的性情是十分谨慎的,也有度,所以雍正喜他识趣,从不添乱,心里是很敬他的。
而鄂尔泰呢,是满人,这个人性情十分刚直,以前雍正为亲王时,手上短银子,向他要过银子,结果被这人给怼回来了。鄂尔泰呢,后来知道是四四继位,都绝望了,以为必遭报复。哪知道雍正不是一般人,倒瞧上这个人的刚正不阿了,因此反倒召了回京重用。十足倚重。说是右臂也不为过!
这两个人,是雍正的托孤大臣,先前觉得不好,所以给过遗诏,让他们若是在他死后,便辅佐宝亲王继位,稳立朝纲。
雍正的安排当然是稳妥的,但是乾隆压不太住。雍正一死,这两个人就交恶了,甚至十几年都不交一语的这种。彼此都瞧不上对方。当然这其中也是乾隆乐的挑拨,后期这二人党争是有点厉害,但是,乾隆打压是一,但是乾隆同样的也破坏了更大的雍正的谋划。康雍二帝一直在缓和满汉的紧张。
而乾隆手里,却加剧了这种紧张。他真不是一般人儿,说是比他爹和爷强,呵呵……
只说张廷玉吧,别说他有功了,而且还是三朝大臣,封个公爷不为过吧,哪怕只是为了向汉人示好,缓和一下矛盾呢,结果他倒好,只封了个伯爵,在京城这种的地方,伯爵是啥玩意儿,都没眼看。
你对旧臣就这个态度,也难怪大臣不满,百姓不满,连这方面都做不好,别的你还能做好吗?!后来满汉之间可不就烈火烹油了……一点柔和的手腕都没有。
可他老子不一样,在雍正手里,这两人都敬畏的很,半点都没显出彼此交恶的意思来。当然了,私下里没有交情是真的,也不来往。
但是哪怕彼此再不喜欢,在上司这里,你们能将私斗搞到雍正面前来?呵呵,雍正能教他们重新做人。
所以才说,雍正真不是一般人,他能压得住底下的人,不光是下面的人对上面的心思,还有彼此的心思。
明君之所以为明君,是能考虑到一件事的长久影响,因而十分审慎,同时,也叫手边的大臣收起尖锐的锋芒,只乖乖为自己效力。
鄂尔泰且瞧不上张廷玉呢,但是他在雍正面前,是半点不会表露出来的,当然了,张廷玉也很不喜欢鄂尔泰。
但是在互吹这里,讨皇帝欢心,他们还会彼此来个公事上的假笑,相互捧一下对方。私底下的矛盾归矛盾,但不能在公事上扩大,更不能闹到雍正面前来了,这位爷,可不是啥善人。
比如雍正说了,“这段时日,多亏两位爱卿,不然朕病着,也不能安宁,这朝上朝下的事这般的多,若非你们辅佐,朕也头疼。”
然后张廷玉说了,道:“主要是鄂尔泰大人的功劳,臣只是按章程办事,实算不得有功!”
鄂尔泰也说了,道:“衡臣谨慎,臣却多有不足,粗中出错,都是衡臣之功,实也算不得有功。要臣说,是皇上慧眼识人!”
雍正便笑了,道:“说的也是,是朕慧眼识英才。”
一时都笑了。
“皇上性情活泼许多,”张廷玉也是老臣了,况且雍正也不是那些暴戾之臣,所以话是可以忖度着说的。
雍正笑道:“可不正是活泼许多了,朕在宫里的动静,你们也都听见了吧?!”
“是!”二人笑答道,“颇听闻了些逸事。”
这两个多精,此时只是笑言,其实暗指的事,谁听不懂?!这是说现在外面风浪怪大的。
雍正笑道:“病了之后想养几天老,过点闲适的日子,看来也难呐。”
他笑道:“你们二人,是朕之前以为好不了时的托孤重臣,此事,既然已经起了风,便只能止风,却不能砍了树,若是因为树动,而去砍树,倒是本末倒置了!”
二人笑着,心中却猛烈的跳动起来。
雍正道:“东西拿来了吗?!”
苏培盛道:“让粘竿处原封不动的拿来了,正大光明匾额后一份,宗室一份,宫中留档一份,一共三份,每一份,皆是汉蒙满三式样,老奴已经检查过了,一共九分,还未拆封,原封不动的拿来了!”
苏培盛拿了三个盒子过来,都打开了,一个盒子里就有三份。
雍正一看就知道是真的,没人动过手脚,他自己亲自封过的口,检查过的,自己写的东西,能错吗?!要是这点分辨的眼力都没,都能被人蒙,才是真的要死了!
他还没闭眼,若是能让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动这东西,那可真是疯了!
鄂尔泰与张廷玉哪怕再不和,此时也是互视一眼,心惊肉跳的。
皇上叫用膳,就真的只是吃饭啊?!所谓饭局一向都是陷阱。真的被卷进这种事里来了。这叫啥事?!
能被托孤是好事,但是,但是,但是……现在又要处理这发生过的事,抹去这件事,他们二人以后能不被怨恨?!那一位,眼见煮熟的鸭子飞了,他是不敢恨皇上,但是……他管着户部,以后若是摩擦,呵呵,那可真是……
真是哔了狗了。
那外面一起风浪,宝亲王一来刺探,晚上就出这档子事?!谁能不多想!
皇上这敲打太狠了,这是釜底抽薪了。姜还是老的辣!这是能把那些人的手给打残了啊。
但是甭管心里是怎么心惊肉跳的,面上那是半点不露,甚至还带了点笑容,不多不少,不深不浅的职业性假笑。呵呵,呵呵,不然还能哭啊?!
“端火盘来!”雍正淡淡的道。
“嗻!”苏培盛淡定的叫小太监去了。反正他是比两位老臣淡定多了的,只要雍正不倒不死,他身为雍正最亲近最信任的人,是不会倒,也不会死的。伺候万岁爷这么多年了,若连这点子自信都没有,他也是白混了!
因此,甭管这事怎么惊心动魄,反正他是岿然不动。只要不是雍正生死的大事儿,都与他不相干。他甚至心里暗挫挫的想,嘿嘿嘿,叫那宝亲王自作聪明,皇上这一棒子下去,可得把头打蒙了吧?!
跟皇上玩小手段,还真的不够看嘞。对这种事,皇上得心应手,小儿科。简单极了,都不用费心。
这件事要是传开了……苏培盛嘿嘿笑,那是真的好笑了。
皇上要自己烧了这遗诏,外面还可能会说皇上发昏了,但是,召两个大臣来一并烧,啥意思?!就是过了明路了,偏偏还是当初托孤的两个大臣,那可真是有意思了……
估计宝亲王在内的所有人都得被帝王手段给打蒙了,不老实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