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辉点的都是抹茶奶昔,大林子顺手帮我和自己各拿了一杯。我单腿支着跪在椅子上,用双手捧着奶茶杯子,就着吸管小口地嘬,这样特别容易显得可爱。
同时,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把头低到桌子上的王小花和懒得理我的阿蔷。喝着抹茶,我又突发一个婊透了的主意。不过,选谁好呢?算了,先放着大林子后面再来。激烈反应,往往才能伴随质变的发生。
我挪啊挪,挪出去,又蹭啊蹭,蹭到小辉身边。一瞬间,我都觉得被我盯上的这小伙儿,有点儿倒霉了。
在小辉的女朋友阿蔷,不可置信以至于活见鬼的眼神注视下,我天真好奇地问:“小辉哥,你的奶茶什么味道的呀?”
“呵呵,抹茶味的。”
“人家知道啦。”我把身子扭上一扭:“甜不甜呀?”
“还行。”小辉认真地去看了杯子上的标签:“我点了五杯全糖,五杯半糖,我这个是全糖的。”
“怪不得我觉得自己的不够甜,人家要跟你换一下。”说时迟,那时快,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捧他手心的奶茶给夺了过来,同时敏捷地闪到一米开外。
“你干嘛!”阿蔷立马从座位上弹起来嚷道,一副我敢轻举妄动就灭了我的凶巴巴的样子。
“人家只不过是比较喜欢吃甜甜的嘛。”就像这种,应用好把单字形容词叠词化的表达,别人就会觉得你跟小孩子一样可爱。在如此紧要关头,我还没忘记打磨细节,我真是有才甚至有大将风范。
几乎是在话落的同时,我低下头,把小辉刚才又咬又含的吸管一头,给包在了洞然大开的嘴里。
我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么?当然不是,当年,我是真的没有偷用过俊翔哥的杯子。就算是现在,我也只不过是制造出间接接吻的假象。那吸管头,我包得是有技术的,悬空间隙距离我洁身自好的口腔,最起码保持了一毫米的安全距离。当然,不能给这一群凡夫俗子看穿喽。
阿蔷吼着“你这个贱人”就朝我冲来,幸亏我手脚灵便且出手不凡,步步生莲地快速闪退。
她一逼再逼,我退到不能再退,只得该低头时就低头。我抱着头,从阿蔷因为急欲整治我而大开大合的胳膊下,钻出逃生的时候,听到她又改了一个对我的不尊敬的称呼,叫做“碧池”。
此时,其余的同事都被惊呆了。小辉和大林子也是石化了好一会儿才冲过来维稳。
大气不喘的我,逮着机会就委屈巴巴地说:“我就是开个玩笑嘛,阿蔷姐你好容易生气噢!”
小辉也唯恐天下太乱地附和:“对啊,小心就是个孩子不懂事,阿蔷你别和她太计较了。”
“对什么对!”阿蔷被制住了身子,还在四腿朝我乱登:“她算哪门子孩子!”
“那么多人看着,你这么大吵大闹不好看。”男人在感到丢面子的情况下,耐心也特别容易见底儿。
“你嫌我不好看?”阿蔷这种被背叛的伤心欲绝,一时都要把我给感染了。紧接着她又撕心裂肺地发出对小辉灵魂的拷问:“你是觉得她好看了?在我们快要结婚的时候?”
“你别闹了!”
“是我闹吗?”
“回家再说。”
“就在这儿说!”
然后,我们部门一半的人,就跟这儿观赏开了这出由我导演的狗血剧。我不禁感叹,绿茶婊祖师神机妙算,这一行一动一对话,就跟先看了剧本一样。
只有没料到的是,小辉一时光顾逞口舌之快了,没把阿蔷控制好。阿蔷如出山的猛虎一般,以每小时上百公里的速度向我扑来。
我一时大意,是被她抓了个正正着着。在这只母老虎的十八般武艺和利器,便铺天盖地地一齐向我招呼而来。唉!论动手我真吃亏,又没有男人的气力雄厚,又没有女人的招式清奇。
泼妇掐架,撕到后面就很乱了。有巴着爷不撒手的,有想拽爷的,都正常。但从阿蔷的对面,有人偷摸儿地踹爷一脚,劳资就神他妈不能理解了。
时不时还有几句类似“放开我!”“他妈的有病!”的呐喊,实在是敌友都乱成了一锅粥。
阿蔷真的把我缠得很严实,我甚至觉得自己的听力权,都被她控制住了。所以,你们能想象吗?
“都给我停手!” 当那一声熟悉的呵斥声响起,我发自肺腑的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