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江流年无奈的是,自己迟到那么一会会儿,就会被怪老头狠狠批一顿,而问无恙迟到这么久,他依旧和颜悦色。果然呀,这就是优等生和差生的区别。
不过,问无恙一向很自律准时,今日是怎么了?难道身体不舒服?这样想着,便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汁写了几个字,然后将宣纸握成一团投向问无恙。
当自己的背部被身后某个东西砸中后,本就复杂的心情变成一团乱麻。问无恙像被定住一般,手指紧紧捏着书册僵着不动。
见问无恙没反应,丢在衣角旁的纸团也不见拾起,于是江流年又提笔写了一次,握成纸团投向问无恙。
诶?问无恙怎么不搭理我呀?是不是纸团太轻了她注意不到?江流年左瞅右瞅,终于在地板上捡到一块石子,把它裹在纸团里向问无恙坐的方向投去。
“嘭”地一声,阁中唯一讲课的声音便止了。玄玄子摸了摸自己被砸中的额间,低头一看,一封纸团圆润润地落到书案上。
“这么丑的字是谁写的?”没想到天下间还有比五丫头写字还丑的人。
完了完了完了!!!江流年捂了捂眼睛,赶紧将脑袋缩到书案下。心里默念一百遍‘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玄玄子眯了眯眼睛,目光转向某一处,除了问无恙之外,其他人的目光也随之向那个方向看去。
“江流年!”玄玄子拍桌而起,吹胡子瞪眼地铿锵走来,直接拧起江流年的耳朵,将她掂起来。
“疼...疼...疼...快松手...”江流年边拍拧耳朵的手边说道,但是玄玄子并没有放手的意思。
“这是不是你写的?写的啥自己念念!”直接愤愤地将纸条塞入江流年手中。
“这个...真的要念...”江流年尴尬地挠了挠脑袋,往问无恙那里瞟了一眼。
只见问无恙依旧端坐不动,脑袋动了动似乎想要往后扭,但是又回了头。
看着玄玄子铁青的脸庞,感觉不念出来就对不起他。江流年清了清嗓子,开始闷着头念出声,“阿恙,你身体是不是不舒服,是不是...大姨妈...来了...”
念完之后抬起头看向玄玄子,又心虚地瞅向其他处。果然呀,雪无痕和广白在幸灾乐祸地盯着自己看。
接下来,本是乖乖女的木欢跳出一句话,“五师姐,你为何问二师姐的姨娘有没有来呀?”
“额...这个...我就是好奇...”气氛更加地尴尬,不过...这个解释足以让江流年憋红了脸颊埋头偷笑。
“笑笑笑!!!字写成这样,你还好意思笑!”玄玄子边斥责边戳她的额头,最后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玄玄子无奈地挥了挥手,然后又转向风轻沙说道,“三丫头的字体最好,以后你来教五丫头练字。”
旁边的雪无痕实在按耐不住好奇心,挪了挪步伐将江流年书案上的纸条快速顺走,打开一看一阵惊呼,“哇,五师妹的字比从前还要惊天地泣鬼神呐!”
早课过后,风轻沙依照玄玄子的吩咐,留在藏百~万#^^小!说教江流年练习书法。
“五师妹,握杆手势是这样...”风轻沙凑近了一些,将柔荑覆在江流年手背上,一笔一划带着她勾勒字形。
“三师姐的字翩若惊鸿行云流水,果然是好字。”江流年很是真诚地夸赞一番,希望她不似问无恙教自己练剑那番固执顽化。
“只要五师妹用心学,假以时日,定会写出一副好字。”风轻沙偏过头冲她温和地笑了笑,感受到身旁人在注视自己,江流年也在那一刻转过头。
两人目光距离不足三寸,同样是眼角挂着笑意,但是风轻沙却体现出那股优雅成熟的气韵。
唉,明明才是十六岁的小丫头,身上却自带那种知性美,难道古代女生都早熟?
“五师妹在发愣什么?赶快写啦...”风轻沙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笑着提醒道。
果然是个温柔的女神,怪不得上官安平会喜欢她。但是被女神抓到自己不努力练字总归不好,江流年脸红地摸了摸鼻子继续手中动作。
“还是三师姐最好最有耐心了...”江流年提笔,独自一气呵成完成一个字。
风轻沙瞧了瞧这个字,基本上还算是工整,于是便夸道,“是五师妹习字有天分,是个聪慧的丫头。”
得到女神的赞扬,江流年更甚得脸红,练习字体越发地激进。
从未见过江流年还有这般乖巧顺从模样,站在门外的人儿透过门缝不由得多看几眼。只不过阁内的场景过于和谐美好,心尖疼地像在凌迟一般。
问无恙动了动眸子,眼底充斥着无限的忧伤,衣袖中的柔荑不知何时被握紧。
阁外冷风狂起,从衣袖中直接灌进肌肤,才使得问无恙打个冷颤清醒几分。最终她也只是抿了抿唇,摊开手掌不回头地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