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帘微抬,定定地看向吴宥秉,道:“就只有你了,吴三郎。”
吴三郎一震,立刻激动地道:“为什么最有嫌疑的是我!自从退婚后,除了那女人主动来找我那回,和去赏雪那回,我就没见过她!”
柳扶月看着温温柔柔的,这会儿也冷冷地看着他,嗓音发紧,“珍娘的日录显示,那个欺负羞辱了她的人,定然是认识她的人,否则那人不会那般清楚珍娘的身份和身世。珍娘那天是去找你的,珍娘不知所踪的那一个多时辰,谁知道是不是与你在一起!或者,你可有人证可以证明,那天你进入了贵香院后,就没再见过珍娘!”
吴宥秉脸色顿时涨红,“这要我如何证明!老子在贵香院里待了两三个时辰,总要去去茅房什么的吧,谁去茅房还专门拎上一个人当人证!”
他不敢信口开河,因为当天和他一起去了贵香院的冯七也在。
他若说谎,他们向冯七施压,冯七当场就能拆穿他。
“所以,珍娘失踪那一个多时辰,你也无法证明你绝对没见过珍娘。”
郭流云也冷笑一声,道:“你要我们怎么相信,那个伤害了珍娘的人不是你!”
“你……”
就在这时,一直在冥思苦想的陈曦突然道:“我记得了,我记得了!我……我曾经在吴三郎面前,喊过王五娘的原名!
我记得,那是吴三郎刚从江南回来没多久,闹着要和王五娘退婚的时候,有一回,珍宁长公主举办了一场秋日宴,我、吴三郎和王五娘都出席了那场宴席。
我、我心知吴三郎正闹着和王五娘退婚,就故意在吴三郎面前喊了王五娘的原名……”
吴宥秉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你别胡说八道,妄想把罪名往我身上推!”
“我没有!”
陈曦立刻道:“那天,枝意和我身边的侍婢都在,她们都可以作证!我、我也不是那么欺负人的,至少,我叫王五娘原名的时候,通常都是挑她落单的时候,只有那一回,我、我想看她笑话,故意在吴三郎面前叫了她原名……
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是在长公主府门前,我和枝意来迟了,下来时刚好见到吴三郎和王五娘也来迟了,吴三郎更是刚从马车上下来,我就上前,说了王五娘几句……
对了,那天王五娘和吴三郎身边的仆从都在,吴三郎的车夫甚至还没离开呢!你们不信,问他们也可以!”
看陈曦这模样,她显然是不敢再说谎了。
牡丹突然上前一步,脸色已是沉得彻底,“对,奴婢也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
小桃和沈枝意也纷纷作证。
众人看向吴宥秉的眼神,不禁更为质疑了。
吴宥秉长到这么大,头一回知道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是什么滋味,胸膛忍不住不住起伏,突然咬牙低吼一声,“反正不是老子!你们别想老子认罪,大不了咱们耗到三天后一起死!”
众人不禁心头一慌。
余夫人对他们的要求是,找出杀害王五娘的真凶。
然而吴三郎虽然嫌疑最大,但他们没有证据证明他就是凶犯,若他自己又死不认罪,他们一样完不成余夫人的要求。
见现场气氛一下子僵持了下来,徐静静默片刻,淡声开口,“我倒觉得,凶犯不是吴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