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对方是想干点特别的攻击手段,没想到这烟花不是攻击,而是掩护。
“哈,有趣。”
感受着自己周围的各种气息消失,摩诃孽知道这是因为其他人都借着天迹放出来的彩色烟雾弹撤退了。
如果只是普通撤退,他是有能力追上的,灭释血煌还在敌人手里,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对方。
但是现在,也不知道天迹用什么调制的颜色,在摩诃孽现在身处的这个大染缸里,暗一点的颜色还好,但凡是鲜艳的、明亮的颜色,都像是被特意加什么东西,一个个亮的发光,混成烟雾状遮在眼前,简直就是精神污染。
而且这些彩色的烟雾极浓,除了自己,摩诃孽再看不清任何稍远一点的景物,甚至连脚下的地面看起来都有些模糊,所涉及范围也是难以想象。
这种情况下凭着气息去找人,人还没追上,他可能就已经连撞三座山头,或者一个猛子扎进坑里,什么都看不见,也不好感知。
“天迹?真是有意思。”
在彻底感受不到敌人的气息后,摩诃孽的身上光芒流转,竟然又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他的确融合了魔刑天遗留下来的力量,成就恐怖威能,但这并不代表他会一直维持那个形态,就像人的内力再强,也不可能一直维持在运功状态,都是在战斗时的短时爆发。
灭释血古煌被带走,摩诃孽却也不着急,变化之前的模样后,他就静静的站在这一片“万紫千红”之中,看着烟雾飘动时,烟尘内里的颜色变化,默默沉思。
……
最开始,名剑绝世几人去城门接一页书和净琉璃的时候,其实才下午,结果他们左等右等,一直等到傍晚临近都等不到人,左顾右盼中发现了城外一处异样,于是兵分两路。
紧接着,秦假仙和业途灵回神侯府摇人,再到释天苍等人到达目的地,已经到了傍晚,然后便是释天罗独自进血雾,其他人在外面等到了晚上。
然后,就是仪式成形、地面开裂,血雾也散开,出城的所有人,再加上一页书和净琉璃,一群人跟摩诃孽和苍涅这一人一鸟,又耗到了大半夜。
这么一趟下来,亲历者的感受其实还好,在他们这里,顶多就是打了一场特别长又特别累的战斗,现在大家都能全身而退已经非常不错了。
但在别人眼里,特别是守在神侯府的人眼中,这根本就是一场煎熬!
因为从他们知道一页书和净琉璃今天到开始,大家从下午就在等,一直等到傍晚秦假仙回来说有情况,带着人离开。之后一直等到天黑,却一个回来的都没有,于是天迹就去看看怎么回事。然后便又等到了半夜三更,好嘛,全都一去不复回了!
“前辈们到底遇见了什么?”
柳清缘在院子来回踱步,嘴中不时发出这样的疑问,他现在是素续缘,不管年纪还是辈分在这群先天里都是最小的,这么多大前辈一去不回,肯定是要着急的。
而且现在着急的也不只有大,因这突然的变故,现在整个神侯府都没心情睡了,毕竟不只是那些神通广大的先天人,他们家二捕头也去了,至今没回来。
“时间太久了,确实不对劲。”
面对如此状况,饶是一向沉稳的静如禅也不免开始担心,能把这么多顶尖高手一同困住这么长时间,实在是过于反常了。
“有没有其他办法联系前辈们?”
“无。”
“从午时一直到这三更半夜……不行,我实在呆不住了!”
胡铁花忍不了了,他实在不能忍受这种煎熬,自己也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这么多强者一去不复返,自己却得躲着什么都不做。西域时是这样,现在来京城又是这样,他胡铁花何时这么窝囊过!
“哎,老胡!”
楚留香拉住焦躁的胡铁花。
“就咱们这实力,去了也是拖后腿的料。”
说到这里,楚留香的语气颇为无奈,想他堂堂盗帅楚留香,竟然混成了拖别人后腿的地步,说出去能让人笑掉大牙。
但他也没办法,甚至是同样的年纪,看起来文静的素大夫就能把他们一掌拍死,楚留香能有什么办法?当然是只能听别人安排。
不过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实力和功力都有在提升,越过那道门坎只是时间问题。
“不行,不能再这么等了,照这个势头,等天亮能不能回来也不一定……”
真的太久了,久到离谱,必须得想办法联络到人,这么熬下去他们连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就在大家都坐不住了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屋顶上响起。
“是谁在想逍遥哥啊?”
天迹扛着灭释血古煌,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屋顶上,随着他的出现,一道道流光从远处飞来,其他人也一个个出现在众人视野,秦假仙和业途灵也拉着铁手出现在门口。
虽然大部分人都带伤,甚至有的直接满身血污,但最起码,人确实都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还得是吾的信号弹啊。”
要不是他后来想起自己的信号弹能当大型烟雾弹用,他们还真不一定能回来。
“是啊,直接变大染缸。”
风僧白云剑面无表情的吐槽,经过摩诃孽那几下摧残,他的高马尾早就被打散了,此刻在他的发尾,还能看到些许不自然的颜色。
虽然他们每个人的动作都很快,风僧白云剑和皇剑孤臣甚至还有名剑绝世的提醒,但大家身上多多少少的还是沾上了一点天迹那枚彩色信号弹的痕迹。
单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当时这些颜色被打出来时扩散的有多快,而被这些东西直接糊脸的摩诃孽,只能说这位如来狂人的心态是真的好。
“好啦好啦,先不说这个。”
天迹把手里的灭释血古煌举起来,吸引着其他人的注意。
“哪位内力还算充足的,来搭把手,吾……咳……”
正说着,天迹忍不住开始咳嗽。
“……吾快压不住这东西了。”
随着一声声咳嗽,一缕血丝出现在他的嘴角,一直划过下巴,滴在他胸前的白色褶边上。
原来天迹对灭释血古煌的压制,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