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完饭回来的时候,李尘已经收拾妥善,一手提着一个大包准备下楼,我接过一个,放到自行车上,我们两个推着自行车摇摇晃晃的向着夜市走去。
来到昨晚的夜市,依旧是昨晚的位置,依旧是摆放完毕,我们两个已经没有了昨晚的意气风发。
夜幕降临的时候,天气已经有了一丝寒意,一阵秋风吹过,李尘又往我身边挪了挪。
大概在九点钟的时候,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对着李尘说道:今晚应该是又白来了。
李尘盯着前面说道:那可不一定,我顺着他盯着的方向看去,有一伙人走了过来,大概五六个人,直奔我们的摊位。
我招呼道:李尘,生意来了。
看到来人,我热情的上前介绍道:哥,我们这包都是全牛皮,而且便宜,一个只要四十块钱。
为首的是一个精瘦的青年,叼着烟,说道:什么tm的破包就要四十块钱?穷疯了?
我皱了皱眉头:想着和气生财,继续说道:大哥,这包都是南方工艺,你看这针线,绝对的讲究,买回去送嫂子,多有面子。
精瘦男子身后的说道:tm的,这么贵,10块钱一个,我要两个,说话的同时一股酒精的味道袭来。
李尘陪着笑脸说道:哥,小本生意,10块真卖不了,哥要是想要,30块钱一个,就当交个朋友。
谁tm跟你交朋友?说着他们一脚踹在了李尘的肚子上,李尘吃痛,一屁股坐在的摊位上,他们还在骂道:tm的,哥几个看上你的包,那是看得起你。
瞬间我肾上腺素飙升,手有一些发抖,那不是害怕,而是有一些激动,我照着离我最近的人肚子上就是一拳。
他们没想到我会动手,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我已经冲向了第二个人,此时只听卖毛鸡蛋的大叔喊道,小伙子,别打了,别打了。
在我冲向第二个人的时候,我只感觉到头轰的一声,有些懵,应该是挨了一拳,此时李尘也站了起来,骂道:wcNm,老子跟你们拼了,说着就要冲上来,但是有三个人已经围住了他。
我这边的情况也是不容乐观,两个大汉对着我拳打脚踢,我只觉得背上火辣辣的痛,我倒下的同时,李尘也倒了下去,他们六个人,对着分成两拨,对着我和李尘边打边骂,我们两人没有一点还手的余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可能是一分钟,也可能是五分钟,打我的人向着一边滚去,我睁开眼一看,是让我交摊位费的大哥,带着三个人,冲了过来,一脚踹飞了正在殴打我的人。
大哥一边打一边骂:tm的,在我的地盘上,打我的人,今天我tm废了你们。
战局瞬间发生了扭转,对面六个人,我们也是六个人,尤其是对面都喝了酒,我们这边占据了绝对优势。
大哥将殴打我们的人全部弄开后,喊着:打,打死他们,他们四人瞬间冲入了战场,我对李尘喊道:快,帮忙。
我跟李尘挑了一个身高最高,体格最大的,李尘上去就是一脚,这一脚,差点踹到他的脖子,而李尘自己也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我冲上去,照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李尘也站了起来,我瞬间开启暴走模式,王八拳不停的捶打在他的身上,李尘我们两个联手,他愣是没有倒下。
不一会,对面可能感觉打不过,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跑”,对面的统一的向着路口跑去。
收我摊位费的大哥喊着:别让他们跑了,追。
我喊道:李尘,你看着摊位,我去追。
说着,我已经跑出了十几米,李尘好像说了句什么,我也没有听清楚。
一条街道,无数人的目光投向我们,前面五六个在跑,后面五六个在追,属实是这条街上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我们追到路口的时候,打我的那伙人已经过了马路,我们这边的带头大哥喊道:别追了,别追了,都停下来。
我们几人瞬间停止了脚步,大哥说道:穷寇莫追,前面黑灯瞎火的,别追了。
说完转头看向我,伸出大拇指:说道:小兄弟,有种啊,被那么打,硬是一声不吭,更没有服软,牛逼啊。
我被他夸的很不好意思,说道:大哥,今晚多亏了你,要不是你们,我跟我兄弟一定吃大亏。
大哥摆摆手说道:在这里,我收了你们的钱,不但要打扫你们的卫生,还要保护你们,别说今晚咱们人多,就是我自己一个人,我也得帮你啊,不然以后我还怎么管咱们这个市场?你说是不是?
我点头称是,大哥继续说道:小兄弟,我叫刘涛,,要是不嫌弃,叫我一声涛哥,我们交个朋友。
我想了想,认识一些这样的人,也没什么不好,就说:涛哥,我叫陈富贵。
涛哥点了点头,说道:走吧,去我那里坐会,我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来到小房子,里面布置很简单,一台电视机,一张高低床,两个桌子,一个桌子上放着牌,一个桌子上放着几个小菜,几瓶啤酒。
大哥拿了把椅子说道;坐吧,不用客气。
我坐下后涛哥问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摆摊?
我把情况给他一说,涛哥拍着大腿说道:糊涂啊你,你怎么能在这里卖包?
我不解的问道:怎么?这里不能卖?
涛哥解释道:不是这里不能卖,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都是通州区的边了,村子挨着村子,对,人确实是多,不然也不会有这个夜市,但是你看看这里的都是些什么人?
这里的都是外来务工人员啊,有进场上班的,有收废品的,有小商贩,有工地干活的,全部是这些人,一天的工资可能就一二十块钱,你一个包就四十块钱,你觉得会有人买吗?别人两天的工资,可能还买不到你一个包,谁会这么闲?
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涛哥说完,喝了一口啤酒,看着我。
我瞬间有种面红耳赤的感觉,是啊,这里都是苦哈哈的社会底层人员,谁会来我这里买包啊?连个年轻人都没有,我卖给谁去啊?
整理了下情绪,我问道:涛哥,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我这批包出手了吗?
涛哥摇了摇头,缓缓的吐出来两个字: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