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再来。”李念继续倒。

梦璃微笑，有些心酸，开口道：“哥，我要走了。”

李念动作一停，伴随琼浆溢出了酒杯，这才反应过来，抬头一笑：“走？去哪里？待在我身边不好吗？”

言罢，他拿起溢满的酒杯，独自饮下。

梦璃眼圈微红：“在哥哥的身边很好，你很保护我，但是，这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我现在已经变得快不像我自己了。”

李念慢慢坐下，看着酒杯苦笑。

“长此下去，我会越来越废，而且在你身边，我很难追上你的步伐，哥，我需要生死磨炼，需要像你一样与人斗智斗勇。”

梦璃突然凄笑，缓缓蹲在李念的面前，拉着他的手：“其实，我早就想离开了，仓风位面上，你浑身鲜血把那一刻五阶神源带给我，我就想跟你不辞而别，一直忍到现在，思来想去，我还要当面和你说一声，免得你担心和牵挂。”

李念沉默着，低头看着梦璃眼中的决然，心知挽留不住。

这不由让他想起了当年的一幕，他离开黑山，去往神州那一夜，与眼前何其相似。

那时候的他，就如同现在的梦璃。

梦璃要离开自己，李念很难过。

而他离开黑山的时候，秦宝也很难过。

梦璃做得要比他好，至少，梦璃离开却没有伤他的心，而他……

“我理解，你要照顾好自己。”李念伸手，再次笑着，抚了抚梦璃的头。

梦璃趴在李念的腿上，安静了一会儿，像是睡着，然后道：“哥，你放心，我会保重好自己，做任何行动之间，首先确保自身的安危。”

李念一怔，曾几何时，姐姐也这样告诫他。

他拉着梦璃站起身来，看着清冷如女神般的妹妹，接着，李念取出全部神晶石，还有七千余枚，连同三个纳戒，用力握在梦里的手上：“拿着，那件战衣也在这里，还可以用，你在外界找个时机，把战衣修复好，驼峰鼻的五阶神源，还有两名神主的七阶神源都在这里。”

“哥，我用不了这么多。”梦璃急道，这几乎是李念全部身家。

李念严厉道：“用不到也拿着，九阶神源你无力炼化，可以留在我这里，从木绾位面离开前，黄鹤前辈给了我三件保命神材，以备不时之需，我留下一件，给你两件……还有……”

李念腾出手掌，虚手一抓，一枚雷力凝聚的印记浮现，他抬指一点，印记没入梦璃眉宇：“这是雷道法则的完整印记，你吃掉雷象精血孕育的雷果，借助这枚完美雷道法则，有很大机会成就自身雷道神通。”

梦璃默默泪流。

李念喉间传出低吼，左右剑指并拢，汹涌的剑意自体内涌动，一头长发飘荡，左右竟瞬化黑白两色。

他低沉咆哮，两道剑指同时聚向梦璃眉心，神通剑意爆发，道境运转，左手生命剑意，右手蕴含着一股极强的杀性神意，随着指尖的剑芒渐渐消失，两道剑意附以梦璃身上。

生命剑意，可保梦璃性命。

杀皇剑意，关键时刻，能助梦璃破敌。

看着眼眸通红，恨不得把全身的手段都搬到自己身上来的哥哥，梦璃又感动，又哭笑不得：“哥，你做得很好了。”

李念摇头，暗道，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剑冢也丢在妹妹的身上。

可是，九千剑，必须由他一柄柄拔出。

“哥，抱一下吧。”梦璃道。

李念张开手臂与梦璃相拥，梦璃趁机在他的侧脸亲了一下。

“……”李念不由一怔，脑子短暂空白。

“别想多了，你我虽然不是亲兄妹，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我的亲哥哥，其实我想说，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最强的哥哥，我为你荣。”梦璃真挚道，这句话，她藏了很久了。

李念不由眼眶湿润，他并非矫情的人，经历过那么多的绝望与生死，世上鲜有什么能令他动容，但梦璃这简单一句话，却让他有点想落泪。

“还有嫂子……嫂子人真的很好，你们很相配，告诉她，下次再见面，让她记得喊我妹妹，哥，我走了，我们神王域见。”

梦璃笑着，抛出仙舟，步伐凌空连踏，落向仙舟，转过身来，微笑向着李念挥手。

除了坨坨、泣摩、神鼎和九阶神源，李念把能给的一切，全部给了她，他的身上几乎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了。

望着梦璃远去，李念微笑同样挥舞手臂，他不心疼，反而很高兴，梦璃也在成长，不似之前不近人情，而且，她某些事做的确实比他好。

“还有一个问题，你觉得，我和姐姐谁更强？”李念向着消失的仙舟呐喊。

“你很强，但是姐姐更强，加油吧哥哥，你追赶姐姐的路还很长。”明月中，那消失的仙舟遥遥传来一句话。

李念无语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