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嵘站在原地,嘴角勾着一抹笑,双手负在身后,今日一见,发现钟京阮对自己简直是避如蛇蝎,知晓她定是受了流言的影响,不过,想到这里,流言这种东西呵....谢嵘笑着摇摇头,半眯着眼,看向钟京阮的身影,神情莫辨,小丫头,我们来日方长啊。
大街上,有一妙龄少女拉着俊俏少年,“阿阮,阿阮....”少年的声音有几分不知所措,因着拉着他的少女不知何时红了眼眶,钟京裕见自家妹妹不理自己,只是一个劲的拉着自己往前走,心下有些难受,这样想着,被钟京阮拉着的那只手稍稍用力,自己停下脚步站在原地,钟京阮也被迫站在了原地,钟京裕走到少女跟前,微微屈下身子,盯着她的眼睛:“阿阮,可是哥哥惹着你生气了吗?”钟京阮将身子扭到一边,不理;钟京裕跟着走到一边,钟京阮又是扭到另一边,钟京裕跟着她走,这样来来回回几遍,钟京阮有些恼,抬头瞪着钟京裕:“哥哥!”钟京裕见她一脸娇憨,心里柔软,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髻,温柔说道:“阿阮,我们先找一处茶楼坐着说可好?”钟京阮嘴硬:“说些什么?”钟京裕拉着她的手,往前走:“阿阮说什么,哥哥便听什么。”钟京阮嘴角提了提,漏出两个小梨涡,见他似要转头,连忙放平嘴角,做严肃状,却还是被钟京裕看到了,忍俊不禁笑问:“阿阮说可好?”少女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如此甚好。”
春玉茶楼,“二位客官喝什么茶?”小二肩上搭着一块白布,稍稍弯腰,站在兄妹俩桌前,钟京裕温声道:“一壶阳羡雪芽,一碟杏仁酥。”“得嘞。”小二退下后,钟京裕看见少女的心情明显变好,心里也知道,她贪了凉,定是让母亲禁了零嘴,如今自己投其所好,定是让她心情愉悦。笑着朝少女道:“阿阮可有什么要与兄长说的?”他想起来适才在街上,少女红着眼眶,拉着自己往前走的样子,钟京裕心下分外心疼,钟京阮也是想到了方才的事情,表情渐渐沉凝下来,也不理会钟京裕,低着头自顾自把玩自己的手。
钟京裕叹了一口,刚想说什么,就见小二将茶与糕点送了上来,待小二走后,钟京裕将杏仁酥往少女跟前推了推,轻声哄道:“阿阮,你且与哥哥说说,究竟是发生了何事?”钟京阮拾起糕点往嘴里放,吃完后脆生生的对着钟京裕笑着说道:“无事啊。”“可是适才哥哥分明是看见你眼眶都红了,还撒谎?”看见少女嘴角的糕屑,钟京裕想抬手去拂掉,突然想起来两人虽是兄妹,但是年纪不小了,应当是要避嫌,将手收了回来,钟京裕看着眼前的少女突然又是红了眼眶,心下着急:“阿阮....”“到底是发生了何事。”钟京阮一抽一噎低着头道:“哥哥....是不是尤其....尤其.....”听得钟京裕着急,“尤其如何?”一颗颗金豆豆从少女眼中掉出,砸在了桌上,也砸在了钟京裕的心里,此时他也不去管避嫌,探身去拂了少女的泪珠,“尤其害怕那谢嵘?”钟京裕一怔,没料到自家妹妹竟是为了这事,哑然道:“自是不是。”钟京阮抬头:“可哥哥你看见他,就没敢看他,还是不是因为害怕?”钟京裕张张口,没想到自己这样一个无意的举动竟是让自己妹妹误会了去。“小时候你若是做错了事,父亲向你说话时,你都不敢看父亲,从来如此,无一例外,而今日,你竟对他这般。”钟京裕见妹妹越发生气,有心解释:“不...不是....”“而我早就听说那纨绔在书院老是欺负你,哥哥,你为何不反抗呢?”钟京阮步步紧逼,钟京裕顿时无言,不知道如何同自己妹妹解释这一切,沉默了一会儿,钟京裕温声道:“阿阮,哥哥之前就与你说过了,不要被表面所迷惑。”钟京阮倔强:“可我只相信眼见为实。”“可是眼见,也不一定为实啊。”钟京裕耐心回道,“总之,哥哥没有受委屈,阿阮,哥哥这样做,是有哥哥的道理,你要相信哥哥,好不好??”钟京阮见眼前的少年一脸温柔的看着自己,眼中尽是沉稳,少女有些不情愿的嘟了嘟嘴:“好吧。”钟京裕又摸了摸钟京阮的发髻,笑道:“阿阮乖。”又拾起一块糕点入口,少女脸上还有泪痕,嘴角沾着糕屑,看得钟京裕心里柔软:“那哥哥也不会告诉母亲,你今日吃了杏仁酥。”钟京阮看了他一眼,口齿不清道:“明明就是你非要要杏仁酥,可不能怪我。”钟京裕笑了笑。
在茶楼里待了一刻钟,钟京阮拉着钟京裕又到街上去逛了逛,一会是首饰铺子,一会是糕点房,买了不少东西,兄妹俩带出来的仆人每人都拎着东西,就连抚筠,抚芸手上也是拿着些糕点,抚芸对钟京阮说:“姑娘,你现如今身子尚未痊愈,若是被夫人知道了,你买了这么多的糕点,定是要训你的。”钟京阮听罢,满不在乎道:“谁说我买了就一定要吃了?我可以送给祖母,给父亲母亲,给兄长和姐妹。”抚芸笑:“就怕到时候姑娘你不舍得。”钟京阮瞪了一眼抚芸,结果见那丫头向自己扮鬼脸,钟京阮无奈道:“哥哥,你院儿里还缺人吗?”见钟京裕一脸疑惑,钟京阮笑眯眯,故意大声道:“我见抚芸姿色不错,要不赠与你如何?”钟京裕脸色渐红,连忙将脸转向一边,“阿阮,休要胡闹。”“哈哈哈哈哈”钟京阮拉着钟京裕的袖子不停笑,抚芸也是羞红了一张脸:“姑娘......”抚筠在一旁笑着看戏。
此时已是酉时二刻,天色渐晚,夕阳染红了大半天,一群人在夕阳下,向家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