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漠皇呼吸困难,面色惨白。一手按着心口,张嘴努力地喘息。
周璟连忙从怀里取出准备好的药丸,他想喂给端漠皇,可动作一顿。
“这是蒙时给我调的药,喘不上气时吃一颗,好在出门前带了。”
狗屁。
明明是他特地让蒙时做的。
的确有功效,但黄莲啊,蛇胆啊,什么苦,什么腥,什么难吃的都掺在里面。
专门给端漠皇的。
周璟看向佟公公,黯然神伤:“上次孤送点心,你非要验毒才敢让父皇下嘴,对孤戒备得很。佟公公,你可要再验验毒?”
佟公公:……
那是奴才想吗,那分明是皇上的意思。
他猛得跪到地上:“奴才不敢。”
端漠皇哪里还顾得上提防,他感觉他不能呼吸,就要见阎王了。
他死死拉住周璟的手腕,求生意识很强朝他张嘴。
狗皇帝劲儿还挺大。
柔弱不堪的周璟‘嘶’了一声:“您捏疼儿臣了。”
周璟看向那跪着的一屋子太医:“父皇身子金贵,入嘴的吃食更该谨慎,你们快来分辨分辨这药丸,若是没问题了,孤才好服侍父皇用下。”
周璟抑扬顿挫:“毕竟,孤最是看重父皇的身体,不允许他有半点差池!”
是的,最后看端漠皇快窒息断气了,他才慢吞吞给人喂下。
入嘴融化。
端漠皇感觉这辈子都没这般痛苦过。呼吸是能呼吸了,可他的肠胃不好,脸色刚有好转,小腹开始绞痛。是要窜稀的感觉。
端漠皇哪里出过这种糗事?
他顾不得体面,忍着不适将一屋子的人都轰了出去。
殿门被重重关上。
所有人都没从皇帝中剧毒的事情上缓过神来。
皇后温婉地去了太后那边,回禀情况,熹贵妃若有所思间也跟着一道过去。
楚王拧眉:“本王瞧着皇上方才脸色很不好,这殿内不留个太医如何使得?”
周璟阴阳怪气:“毕竟父皇心里……苦。这些年勤勤恳恳谁不说他是明君。”
“男儿有泪不轻弹,父皇一时间受不住这个打击也正常。”
一直没出声的顾太傅朝周璟行了一礼:“殿下。”
周璟:“太傅请说。”
“皇上的事瞒不长久,可一旦消息放出去,朝野必乱。总要有人出现把持局面。”
周璟:“太傅说的是,可孤病重。”
“皇上中毒,老臣悲恸不已,可万事得以江山社稷为重。”
“太傅说的是,可孤病重。”
顾太傅:“太医们为此束手无策,皇上身边又离不开人,蒙时照顾殿下已有经验,殿下不如回东宫住下,如此,他好兼顾两头。”
周璟就很乖:“太傅说的是。东宫虽然不比澄园能养病,不及澄园清静,不比澄园让孤身心放松,可为了父皇,病重的孤愿意受点委屈回宫。”
顾太傅看了眼天色,沉沉叹气,再也没说什么。
可所有人都清楚,京城要彻底变天了。立谁为新皇,就在端漠皇的一念之间。
周璟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抬手按住心口,做痛苦状。
“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夫君……”
“小璟……”
众人齐齐问。
周璟:“让诸位笑话了,孤心如刀绞,刚才在殿内一直忍着没哭呢。”
慕梓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