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皇上自己把重话说出来,所有大臣,离得近的、远的,都会发现状况。
那要如何解释在大捷之时,皇上那与众不同的情绪呢?
说不清楚,无从解释,只会平白乱人心。
大军征战在外,朝中最忌讳的,就是自己莫名其妙的乱。
因此,范太保才没有站出去。
想了想,他故意道:“那我现在去御书房请功?”
“别了吧,”黄太师听他口气,此刻也琢磨出来了,哭笑不得,道,“现在去,刚才皇上那番提点,不是白说了?”
时机不同了,错过就是错过了。
黑脸戏码唱出去了,早朝也散了,同样的话,效果也不同。
既如此,明知道皇上心里憋着些什么,何必让范太保去触霉头?
“等皇上缓一缓,”黄太师压着声,道,“让兵部、礼部出折子,从千步廊里走,正式请功。赏赐送往各府,热闹些,对老百姓也是个交代。”
范太保摸着胡子,应了。
两人没有再继续说这事儿,只商讨后续战事可能的变化。
至于皇上那情绪,那种不安与畏惧,绝不是来自于所谓的“看不得放松警惕”。
两人都知道,只是心照不宣。
上了年纪,脚程不得不放慢,等两人走到千步廊时,左右各个衙门里,热闹极了。
皇上教诲归教诲,大捷带来的喜悦是无法克制的。
尤其是那些无法列位上朝的官员小吏,只知道今儿边关送了大捷的军报回京,还不知道到底打了怎么样一场胜仗,都长着脖子等朝臣们回来说一说。
真听了,那股子热血激荡而起,根本收不住。
尤其是奇袭,从天而降,比茶博士讲故事都精彩。
是了。
等盛况传开了,茶博士们编撰编撰、润色润色,那不是越发得激动人心?
尤其是,这场大胜里的几个名字,不说人人熟悉有交情,起码都认得,拱过手、行过礼。
老侯爷、冯将军他们,每日上下朝,都打这儿过。
黄公子身为御前侍卫,偶尔会来千步廊。
定国公就更不用说,不久之前,还是赤衣卫指挥使,就在不远处那衙门里头当差。
没看到赤衣卫衙门那些人,今日腰板更直了吗?
与有荣焉。
便是被树上那个烦透了的老大人们,都乐呵呵的。
真好啊。
子承父业。
烦西凉鞑子去!
黄太师一面听、一面走,经过兵部衙门外头,正好发现了秦治的身影。
“你怎么来了?”黄太师招呼道。
秦治闻声,赶忙上前,道:“听说军报抵京,来衙门问问。”
具体的,没有等秦治问,已经东一句、西一句的,了解了七七八八。
一场漂亮的胜仗。
漂亮过了头,让他不由自主地心生不安。
这还真是,怎么刺激皇上就怎么来!
黄太师看着秦治,奇道:“老侯爷打了大胜仗,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皇上怪,秦治也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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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那些建议,我都记下来了,我看看这次适合写什么。
这次没有写的,等完结之后,应该也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