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说出来的,”徐暖的眼中盈满戾色,“他怎么舍得让唐初夏崩溃?只要他不说,你就有机会在他们之间制造误会!”
“不??”薛倾北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我不能这么做,我已经做了太多对不起初夏的事??”
“你不这么做,难道你要去告诉唐初夏你就是受贿案背后的真凶,是你一手搞垮唐家,你才是害死她父母的凶手吗?你不要忘了,当年那场车祸也是事先安排好的??”
“你给我闭嘴!”薛倾北的眸底一片赤红,似要滴出血来,放在桌上的右手紧握成拳,柔软的掌心早已被指甲刺破。“我说过了,一切的复仇都与唐初夏无关,你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将她卷进来?!”
“就算我不将她卷进来,你以为她就能置身事外么?倾北,你要知道她是你杀父仇人的女儿,如果当初不是唐德华错审,我们薛家又怎么会落得如今的境地,而我们之所以隐姓埋名多年,为的不就是复仇吗?”
薛倾北的双眼已经全部都红了,他紧握的手掌已经麻木,有些灼热的东西烫着他的眼眶,他紧咬着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父亲跳楼的画面突然间就冲进了他的脑海,这如梦魇般纠缠着他的画面,每想起一次就让他感觉又痛不欲生一遍,这么多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深陷在对唐初夏的感情和为薛家复仇的两难之中,他爱唐初夏爱进骨子里,却没办法否认她是仇人之女的事实。
当你拼尽全力想要去爱一个你不应该爱的人,当你明明想要爱一个人却不得不伤害她的时候,你便会沉沦到无止境的痛苦和无奈之中。
“倾北?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徐暖许久听不见薛倾北的声音,不由得有些担心道:“你怎么了?”
薛倾北没有说话,蓦地将手机狠狠地砸向了桌面,“砰”的一声巨响,手机屏碎成了蜘蛛网,从桌上弹到一样的墙角处转了一圈,最终散成了两半。
手机传来一阵忙音,几秒后手机屏便自动熄灭了。
薛倾北喘着粗气,一双眼眸红得可怖,他动作僵硬的弯腰俯在了桌上,颤抖的双肩不自主的抖动了起来。
从小薛家的家业和仇恨就深深的压在了他的肩上,没有人真正心疼过他,除了唐初夏,他知道他做了太多对不起唐初夏的事,但却没有办法挣脱他们两人之间的身份,长期压抑自己的感情,以及心里对唐初夏的愧疚已然快将他逼疯。
别人只知道他年纪轻轻就继承了薛氏,看似风光无限,却没有人知道,他一直以来心里的痛苦,纠葛和无奈。
他也想要过平静的生活,和唐初夏一起就这样相依为命,可偏偏天不遂人愿,白乔溪的突然出现打破了所有的平静。
现在的他如同孤身站在悬崖之上,退无可退,从一开始他就根本没有选择!
与其让唐初夏知道真相,他宁愿再编织一个谎言来欺骗她,反正于他而言,他已经说了数不清的谎言。因为他真的怕,怕有一天唐初夏会知道他龌龊的真面目,他害怕失去她,失去他这辈子唯一的光明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