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起的青筋在她的皮肤上跳蹿,她身下的床单甚至都被她的用力而攥破。
可,忍。
她必须忍。
终于,在满身的湿汗和煞白的唇色中,手术结束了。
云薇薇的脸,被包成了木乃伊,只露出额头、眼睛和嘴。
白子鸢站在手术床旁,看着她凄惨的模样,冷冷一笑,“云小姐竟然挺过来了,真是恭喜,但之后的恢复期同样很疼,希望你别在晚上哼哼嗤嗤扰人清梦。”
凉薄的背影很快离开。
云薇薇瞪着眼,直想往他身后瞪出个洞。
而她不知道的是,白子鸢在回自己房间后,打了一通电话,“云薇薇的骨髓配型,进行得怎么样了,找到适合的骨髓了么。”
那头回,“抱歉白医生,我们已经把整个国际骨髓库都匹配过了,但是没有,我们也偷偷地把一些rh阴性血的病患做了抽血配型,但都不成功,我的个人建议是,尽量找到云小姐的血亲,或许那样的成功率会大一些。”
可云薇薇的母亲,配型早就做过,不成功。
至于云薇薇的父亲,根本不知道是谁,谈何去找?
白子鸢面色微沉,又问,“她的血液病,除了骨髓移植,真的治不好么?”
“目前国际上,除了骨髓移植,暂时没有任何药物,可以根治这种血液病。”
咔哒,电话断。
白子鸢妖孽的面上没有表情,只是半饷,低喃,“云薇薇,你的命,怎么就这么不好……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快死了,还只想着去找墨天绝,简直,愚蠢……”
“那你呢,不蠢吗,救下那种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的女人,白子鸢,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窝囊了?”
幽雷讪笑的嗓音不知什么时候从门口走入。
白子鸢冰冷的眸光睨过去,“幽雷,你三番两次帮着裴小樱,还都是她出的主意,你是失智了,还是裴小樱养的一条狗,简直就是丢暗夜的脸。”
“你、你敢骂我是狗?!”幽雷愠怒。
“难道不是么。”
白子鸢肆笑一声,“只有狗,才听命于主人。当然,说你是狗,确实太侮辱你了,或许我该说,你是裴小樱养的一名奴才,让你生而为人,是不是听着舒服一点?”
“白子鸢!”
幽雷怒不可遏,抬拳就往白子鸢揍去,白子鸢敏捷地闪开,再一个反肘,击向幽雷的后颈。
可。
本该是相对脆弱的后颈,在幽雷的身上,却是肌肉偾张,宛若石头一样坚硬。
白子鸢蹙眉。
幽雷讪笑转身,“怎么样白子鸢,知道我的强大了吗,你饶是再有速度,都不可能赢我,而你,才是马上就要变成我的一条狗!赶紧叫两声汪汪来逗我开心,或许,我到时还能饶你一命,哈哈哈!”
白子鸢冷冷地看着幽雷,像在看一个疯子,“滚出去,别恶心我屋里空气。”
“你!”幽雷笑容突狞,“白子鸢,别总是装得清高,很快,我就会让你清高不下去!”
悻悻说完,幽雷欲走,却又想到什么,突然邪笑道,“对了,刚看到你给那云薇薇做植皮手术?我正好查了下这女人过去的照片,呵呵,长得还真漂亮,清纯的脸,性感的身材,正好是我喜欢的那一款。”
白子鸢眉眼突戾,“幽雷,你找死?”
“哈哈,本来我是想让那女人和你一起死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决定,等你死了,我就玩死她,还专门在你的坟前玩她……你说,你会不会被我气得从坟墓里爬起来?哈哈哈!”
癫狂的笑声。
白子鸢五指一厉,一把薄如蝉翼的刀片飞向幽雷大笑的嘴中。
幽雷眼眸惊凛,躲开,虽然速度不够快,被刀片划伤了嘴角,但那坚韧的皮肤,却只是溢出了少许的血丝。
幽雷舔唇,将血吸掉,还仿佛意犹未尽地一笑,“呵呵,白子鸢,承认吧,你早就不是我的对手,你伤不了我,而我却能轻而易举地把你送入地狱!哈!”
幽雷终于离开,只是那笑声仿佛还穿着耳。
白子鸢眼眸冰寒,阴鸷的戾气寸寸迸发。
一月后。
云薇薇脸上的纱布拆下。
当纱布尽数剥落的同时,露出云薇薇光滑白皙的脸。
手术很成功,移植的皮肤宛若新生。
云薇薇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眸微愰,她终于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
而这张脸,是不是能让墨天绝不再嫌恶她?
一定,可以吧?
云薇薇抿紧唇瓣,开始收拾东西,除了医生叮嘱她要继续涂的药膏外,还有这一个月她织的十几双毛线袜。
那是她给她的孩子织的。
她的孩子已经三个月大了,所以她织了他从四个月到一岁的袜子,她等着一个月后,白子鸢把孩子还给她,然后她要亲手把袜子穿上他可爱的小脚丫。
她不确定白子鸢是不是会遵守约定,但如果白子鸢毁约,她发誓,一定和他拼命!
而现在,她要去找墨天绝。
她要在孩子回来前,替他找回爸爸。
她要她的孩子有父亲有母亲,有一个快乐的家。
宝宝,你一定会为妈咪加油的,妈咪一定能替你带回爹地的,对不对?
云薇薇给自己打气,接着,背上行囊,出门。
可。
砰一声。
就在她拉开门的时候,一道邪佞的身影横出,将她打开的门重新关上。
云薇薇愠恼地扭头,“白子鸢,你说过,等我脸上的纱布拆下,就放我离开,可你现在是想怎样,又想像小人一样食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