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期待。

来人，会是阿丑吗?

可他注定要失望了。

破褥子被撩了起来，露出一张平凡到有些木讷的脸，是个女子，看得出年岁不大，穿的也破旧，可明显不是阿丑。

不是啊...

男主有些惆怅。

也是，他都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怎么还能奢求身边人一起过来呢。

那人对上他的眼神，愣了一下才惊喜地笑了。

“少爷，您醒了！”

男主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算是应答。

那人笑开了，疲惫的脸上也升起一抹明亮的色彩，“您醒了就好！看来太太的药果然有效...”

太太？

那人看出他的疑问，“嗨！您昏过去了不知道，太太可担心您了呢，还特地求来了这么好的药给您送来，您看，您这不就醒了..”

男主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太太，莫非指的是萧楉的母亲？

可在萧楉的记忆里，母亲生下他没多久就嫁出了萧家，这么多年，哪怕他享誉极盛，也从未与他有过往来。

好像从未生过这么个孩子一样。

母亲会给他药？

还是萧家都拿不出的，能修复他筋脉的药？

男主没有说话。

那人自顾地向下讲：“夫人说，这药能救你的命，最起码正常生活是没问题的。”

“只是，少爷，您..”

“可能再也不能修炼了...”

男主有点遗憾，但也只是有点遗憾。

萧楉这个情况，能保住命就很不错了，现在能恢复到常人，已经是上天的恩赐。再说，灵根本来就不是他的，男主反而觉得是自己赚了。

那人却好像很自责似的低声抽泣了起来，“都是奴婢没用，都怪奴婢没有保护好少爷....”

唉，你一个下人能干什么。

不过，

男主咳嗽了声，艰难开口：“你..是..？我、我怎么..从未..”

从未在萧楉的记忆里见过你。

“噢，这个..”那人嗫嚅着，“少爷心中只有修炼，哪里会记住我们这些下人..”

不对，萧楉记忆力惊人，过目不忘，他连门口老杨树下有几个蚂蚁窝都记得。

许是男主的眼神太过锐利，那人低下头沉默许久，终于说了实话。

“少爷从未见过奴婢，是因为奴婢不在少爷眼前服侍。少爷几年前救过奴婢一次，奴婢一直记在心里，父母去后，奴婢便自卖进了萧家做下人，只求能再见少爷一面。只可惜奴婢身份不够，一直在后花园里扫落叶，进萧家两年，只远远见过少爷几次。”

蛮俗套的故事，不过还算可信。

男主放下了几分戒心，毕竟他现在这个鬼样子也没什么值得人谋划的。

“你、你叫…咳咳！叫什么？”

“以前，奴婢的父母就叫奴婢丫头，不过进府后就没人叫了。”

她将闪烁的眼睛隐藏在额前碎发之后，轻轻抿了抿唇，“现在，他们都叫奴婢阿丑…”

男主剧烈的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