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这意志力真是没话说。
钟吾焉正想伸手去抓马缰,却见朱樾容本就将马绳死死往后拽,还发出狡黠的笑声,“我当你是有多警惕呢,不过如此。”
钟吾焉咬唇皱眉恨不得在后面给朱樾容吃个一拳,都什么时候了还恶作剧。正挥舞拳头,却发现自己正紧紧贴在朱樾容背上,突然觉得脸上一片灼热,放手偷偷向后挪去,直到彻底和朱樾容分隔开。
“幼稚……”
……
三日后:
朱樾容将马停在占风铎前,轻松便跳下马去。
钟吾焉立在马上,正要抓起缰绳,见朱樾容直直就要进茶肆去,努嘴道:“你都不打算请我喝杯茶?”
朱樾容顿步,道:“今日就算了,钟姑娘身上没有盘缠了。”
钟吾焉又一次目瞪口呆,恨不得立刻下马好好教训他一顿。
挥起的拳头吊在半空又重重甩下来,钟吾焉重重扬起马缰策马离开。
朱樾容抬步悠悠往茶肆里走去。
钟吾焉偷偷将马送到李宅马厩,灰着脸穿过大厅正想偷溜回房间,却直直撞上了一个人。
“翥哥哥?你怎么还在这里?”
李彦翥微微往后倾,咂嘴道:“你这身上都是什么味儿!快去洗洗!”
钟吾焉蹙眉疑惑抬起右手袖子放到鼻下细嗅,又抬起左手放到下用力嗅着,道:“没有味道啊,我在客栈都有洗澡的。”
李彦翥推着钟吾焉的肩苦脸道:“你快先去洗洗,你忘了我最受不了马的味道?”
钟吾焉恍然大悟,还真忘了。她歪着抬头瞪他一眼就冷哼着去了自己房间。
李彦翥灰溜溜快步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钟吾焉洗好澡换上浅淡青罗裙,坐在铜镜前,棣棠推门进来,嗔道:“钟姐姐,你可倒好,一去就是十日,把我一人留在这里。”
“你这丫头,还跟我皮嘴。”钟吾焉笑着拿起梳子梳那长发。
棣棠过来夺过梳子,笑着为钟吾焉梳头发。
“我都说了这些小事我自己来就好了。”钟吾焉看着铜镜里的棣棠乐呵呵笑着。
棣棠一面细致地为她梳头,一面笑道:“这样的话我闲得慌。”
“棣棠,这几日没有你我还真的挺不习惯的,感觉身边少了点生气。”
棣棠笑成一朵花,“想我了就直说,反正你不在的这几日我可想你了,以后你去哪都要带着我。”
“那要是危险重重呢?”钟吾焉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呸呸呸!”棣棠歪头假啐,“钟姐姐向来与人为善,李家又无宿敌,哪来的危险。”
钟吾焉突然拉起棣棠的手,笑道:“你这丫头!”
棣棠如花似笑着又抽回手为她盘发。
那我要是上了战场,要带着你吗?
少女挤出一抹俏丽的笑看着镜中人,胭脂未干朱唇微启,不知为何,她仿佛在镜中看到了一朵血红血红的木棉。
我也不知为什么,自从别了钟姨后,自己便越发喜欢这木棉花,有时甚至觉得自己便是那木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隐隐觉得自己的宿命在沙场,在朝廷。
这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钟吾焉走到厅堂,见李彦翥低头坐在那里吃茶读书,低头看了自己这一身,十日没有换上女装了,突然觉得今日的自己像完全变了个人。
她缓缓走过去坐到李彦翥对面,李彦翥慢慢抬头。
“看你的样子,这回扯谎很顺利啊。”钟吾焉淡淡道。
李彦翥放下书捧起茶杯放到嘴边轻吹一口,道:“这慌还不是为你扯的!我告诉你这回真的是下不为例了。”
“皇上那边怎么样?”
李彦翥放下抿过一口的茶杯,“我爹说你病了也便搪塞过去了。”李彦翥又认真看向钟吾焉道:“不过这兵部你真要去啊?”
“为什么不呢?”钟吾焉提起茶壶倒下一杯茶,“这下我就是于伯伯的下属了。”
李彦翥歪头打量钟吾焉,摸着下颔直摇头咂嘴。
“我今日很奇怪吗?”钟吾焉放下茶杯歪头看他。
李彦翥放下手依旧摇头道:“你这一身确实是比刚才俏丽了很多,这身装扮真让我怀疑这姜伏仲真是你杀的吗?”
“你想知道啊?”钟吾焉戏谑笑着。
李彦翥嘟嘴点头,那样子,真像是未长大的孩子。
“让我揍你一次你就明白了。”钟吾焉笑着说罢便起身离开了。
李彦翥轻嗤一声便又捧起书本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