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懿眉头拧作一团,“你说什么?皇上还不知晓?”
“孔大人,你真的不知晓陈将军要将这批火器运往何处?”朱樾容两眼半眯,现出严肃的神色。
“陈将军是温州人,而温州距台州更近,现在看来,运到温州的可能性更大。我没具体问他,就是怕自己扛不住将此事说出来。”
“恐怕我们现在要立刻动身去温州,陈将军可能出事了。”朱樾容捏紧拳头,神色黯然。
孔懿神色变得慌乱,俨然失了适才的稳定之色。
朱樾容又道:“欧冯潘那边看样子是没有得到这批火器,而这批火器不像是倭寇所觊觎。孔大人,陈将军带了多少士兵?”
“我们是秘密押送,绝大部分士兵都是跟着我,陈将军只秘密带了他手下的二十精兵。”
“孔大人,我想我们需要立即启程去一趟温州。我知道你现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但现在只能先委屈你了。”
“此事本就因我的疏忽而起,现在哪怕是我命悬一线我都要去,我们现在就出发。”
钟吾焉看了一眼朱樾容,他回了她一眼,又微微点了头。
钟吾焉抿嘴,淡淡道:“孔大人还能否受得了马上颠簸?现在只能快马加鞭赶去温州了。”
孔懿下床穿上鞋,身子微微晃动。
“若是我们熟悉这陈将军,那便不用孔大人如此劳顿了。”
“此事因我而起,别说了,你们都是被我拖累的,抓紧时间。”
三人正打开门,宋湘羽正巧给孔大人送进补药。
钟吾焉道:“孔大人先将这药喝了再走吧。”
孔懿看了钟吾焉一眼,便端起那碗直接往嘴里一口灌下去。
朱樾容将一张折起来的纸交到宋湘羽手里,又递给她一块玉佩,道:“拿着这块玉佩,到北镇抚司找风檀,将这张纸条交给他。”
宋湘羽收下,三人便匆匆赶路了。
……
三人快马加鞭颠簸至温州,一路便到陈将军在温州的老宅。
这老宅有些年头了,虽门庭冷落,但看得出来还是有人一直在居住的。
这老宅面积不大,正门也没有守门之人。三人急匆匆到宅子里,只有一位妇人正在晾晒衣物。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擅自进入我家?”妇人将衣服放到桶里。
钟吾焉上前一步,“请问这是陈将军家吗?”
妇人神色显得有些仓皇,低头又抬头打量他们。
孔懿捂着有些发闷的胸口上前道:“别怕,这位是襄宪王世子朱樾容,这位是兵部郎中钟吾焉,我是神机营参将孔懿,我们是朝廷派来的。”
“你是孔大人?”妇人神色变得踏实一些,但又转为担忧。
孔懿点头,“陈将军这几日可有回来?”
那妇人轻道:“前几日大哥确实是回来了,但这几日他一直没回来,他常常这样,所以我也没在意。不过他说若是孔大人来了,便直接到台州找他。”
“台州?你确定自己没记错吗?”
妇人神色略微迟疑,但又转为坚定,摇头道:“没记错。”
朱樾容微微道:“几日前?”
妇人微微抬头回想,又恍然点头道:“是四日前,四日前。”
钟吾焉斜看她一眼,见她眼神略微躲闪,又快速瞥了一眼她的手。迅速拔剑抵至她的喉前,眯眼看她道:“说,你是谁?”
“我是陈大人的弟媳啊……大人,您这是……”妇人微微往后倾,钟吾焉将犀利的眼神射到她眼里。
“适才问你陈将军几日前回来时你眼神躲闪,我看了一下这屋子,这里原来住的定只有一位平日里干了很多粗活的妇人,这边上的柴已经很久没人劈了。你手上根本没有一丝由于干粗活而长出来的茧,而只有像我这样由于从小练剑而生出的茧。”
钟吾焉将眼里的寒光射向她,冷冷道:“可惜你心理不够强大,也没学会控制自己的神情,更可惜的是,你在帮着恶人做事。”
那妇人看来也不过二十四五出头,只是打扮显熟。
她眉头一颤,两眼一斜,竟翻身踢起身边的桶,那桶朝钟吾焉转滚过来,钟吾焉挥剑将那桶破成两半,破桶朝两边撞去。
那妇人踢开柴堆,竟从散开的柴堆里拿出了一把长剑。顿时屋顶的瓦被翻掉到地上,碎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四周的屋顶上蹿出十个这样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