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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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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户朗声道:“不必多谢。”

“大姐这是过来省亲吗?”屠户的娘子带着孩子走了过来,看着方婆的行囊,好奇问了句。

“家乡饥荒,我便过来投奔阿姊,不曾想赶到我阿姊家中,才发现她们早已搬了家。”

方婆叹了口气接着道:“我见天色已晚,变想着赶紧找个地方将就一晚,明天再做打算,不曾想......唉......”

屠户夫妻二人对视了两眼,掏出了点银子塞给了方婆,“大姐你先拿着去找个客栈住下,毕竟是女子,孤身一人在外不安全。”

方婆推辞了两下,本着不要白不要的心情就收了起来,揣在怀里,她抬手摸了下跟在二人身后的孩子的头,然后笑着告辞了。

女童瑟缩了一下,抱着屠户的大腿叫了一声爹爹,屠户弯腰把她抱起来搭在肩头,一家人关了铺门回家了。

“妞妞,不要随便同陌生的人回家,也不要领回家,就像方才爹爹那样,给钱帮她可以,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夕阳拉长了屠户的影子,女童抱着屠户的脖子脆生生的答道:“妞妞知道啦!”

方婆此后每日都会去屠户铺子帮忙,她说自己找了个厨房帮工的活,每日饭点赶过去给主人家做饭就成,为了报答之前屠户的恩情,其余时间就来帮忙,一来二去混的倒也熟了起来。

“妞妞,方姨给你带了糖葫芦,快拿去吃吧。”方婆拿着糖葫芦走进铺子,蹲在妞妞面前。

妞妞看着她怯怯的道:“不用了,谢谢方姨。”

方婆笑的很和蔼,摸了摸妞妞的脑袋自己咬着把糖葫芦吃了。

离方婆和虎子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不过方婆倒没赶回家里露面,反正每次回家留下的钱,都够她儿子花了。

屠户夫妻二人对方婆渐渐放下心来,不过妞妞和他们寸步不离,一时倒不好下手。

“谁让你们救老婆子的,妞妞丫头长得这么俊,不拿来卖了简直遭雷劈,无量天尊”这日方婆终于找着了空子,拿了麻药捂住妞妞口鼻抱回了客栈。

屠户夫妇二人发现妞妞不见时着急疯了,不过见方婆照常来帮工,就没往她身上想。

等到他们第二天找不见方婆时,方婆已经抱着妞妞连夜跑路了。

怀里抱一个,手上牵一个,原来她顺手还顺了她帮工家的男娃,“老婆子不能白干活,无量天尊。”

方婆和虎子汇合后就把妞妞卖了,扭头去找下一个李妞妞张妞妞了。

“世道艰难如此,老婆子也只是混口饭吃,牙婆子千千万,别来寻方婆子报仇才是,无量天尊。”方婆跪坐在寺庙里,虔诚的默念了会经,起身敬香投了香油钱。

她踏出寺门时听着耳边的钟响,嘴角带着笑,心里想着不知道下一个妞妞在哪里。

“还真是臭不可闻。”拂衣突然出声打破了沉默。

老妇讪笑了下,继而狡辩:“我要是出身好,断不会行此害人勾当。”

“打住,你不就想来世投个好胎吗?我满足你便是。”拂衣从房梁上跳了下来,笑的有些诡异,她张嘴仿佛吞食了什么。

老妇神情变得有些恍惚,拂衣拍了拍她肩头道:“该回去过你饭来张口的好日子了。”

老妇走了有一会了,小二好笑的看着拂衣还在拿酒漱口,“臭你还吃。”

拂衣回了他个白眼,飞身回了房梁坐着:“今儿的臭酒你来酿。”

川谷八钱,文元六钱,白蜜三钱,沉香两钱,酒酿好之后小二亲自提笔题了名,封在了酒柜里。

酒名为“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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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户养了头母猪,极其高产,饲料喂足,一窝猪仔能有数十只,养大后,便抱走宰了,等下一窝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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