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声浑身愣了一下,那是,白界的绮雯。
西月没有注意到杏声的反应,她的视线里却看不到任何人。“有结界,西月。”杏声提醒道。西月见他反应,知道结界隔开他和杏声,与自己无关,说道:“走开。”
待西月一意孤行往前走去,绮雯咯咯笑了起来,她开口说道:“很快就会见面了。”语罢,路边一个卖糍粑小摊的男人吐血倒在地上。杏声嘴角微微抽搐,他盯着已经消失了的结界,忍不住颤抖。
绮雯已经找到这里来了。
当铺旁一声巨大的声响将杏声拉回现实,雨出现在旁边说道:“殿下,这里边没有神女的对手,童姑娘就在里边。”
但见杏声有些恍惚,问道:“殿下,你怎么了?”
“我心乱,中了计。”杏声问,“凯呢?”
“被人绑在另一条街的黑巷里,捆了手脚,下了禁令。”
杏声狐疑地看向雨,雨急忙又解释道:“是白界的禁令。他轻敌不查,也中了圈套。”
“白界禁令?他人呢?”
雨说:“蒙仿上神来了。凯被叫了去,特叫我来告知殿下,让殿下不要担心。他和蒙仿上神见了面就马上赶来,不耽误半点时间。”
“蒙仿,他怎么在这里?”
雨摇摇头,并不知实情。“或许是担心凯,来看看。”
杏声冷哼一声,他带着怒气质问:“你什么时候学会这种话术了?”
雨有些摇摆,他缓缓抬起头看着杏声。杏声怒斥道:“我问蒙仿为何在这里?不是他怎么来了南水?你在回我什么?欲盖弥彰,这是你第几次... ...”
雨说道:“殿下,就此收手吧,不要越陷越深。”
“有话直说。”
雨深呼一口气,“殿下,你曾告诉我,人活着犹如行棋,自己掌握自己走向便能走出一条道来。可若命是握在别人手中的,除了反叛,没有退路了。”
“你不懂她,她宁可自己死,也会按着路子走。”
雨咬牙说道:“殿下!明眼人都知她没有多少命数,为何你偏偏笃定她能温顺走下去。一步错便是步步错,你不是她,她也不是你,你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那你知道?”杏声语罢又是冷哼一声,“这些话是云横让你说的吧。”
“殿下已经不信任我了,为何还要留着我?”雨有些哽咽,“从来不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吗?”
杏声冷眼看向雨,“那好,等回去之后你不用跟我了。”
“是。”雨闭上眼,迟疑地回应一句。
杏声预备往巷子走去,雨将其叫住。“殿下。”杏声等着他后半句,雨迟疑许久,又说:“云横殿下要神女去见绮雯。”
杏声愣在原地,他不可置信地呵呵笑了起来,“好,你都开始会扯谎了。还打着云横的旗号。”
他笑着看雨,见雨忧心忡忡,觉正有此事,却想不通为何。雨也不说,低着头。
杏声进到暗巷,顺着昏暗的楼道上去,阁楼中满满都是人。一群女子相互依靠着蜷缩在墙角,两三个大汉壁纸双手背着站在一旁。一个头戴斗笠身着白纱的女人坐在椅子上。西月一手护着落野童面向女子,童见杏声来了,刚想开口,杏声做出嘘声动作。
三个大汉见此开动,赤拳抡向杏声,杏声简单躲闪,并不在意。但见杏声这副挑衅,三人相互看了看,都会心点头,列起法阵将杏声围了起来。杏声单手握拳,只一拳,便将法阵破了,三人摔倒在地。起地又要来,只见白纱女子一拍桌面,吼道:“给我住手。”
“主人,他们是谁?”其中一人问道。
白纱女子站起来,对西月说道:“得罪两位大人,请落座。”
西月还没坐,杏声率先坐下,他冷笑道:“人都和我说是雨龙族自己做的坏事,说得头头是道,今日看来,居然不是如此。姑娘不给我们一个解释?”西月坐下后,也问道:“你为何绑架她们?”
白纱女子扑通一声跪下,三大汉见此不解,又是那个憨厚地说道:“主人,我们为何要跪?”
白纱女子狠狠地说:“跪下。”
三人才不不情不愿跪下。西月长剑指向白纱女子,将其面纱撩开,一张雪白美丽的脸蛋显出来,“草民炽秀见过两位大人。”
“为何绑她们?”西月重复了一遍,“再不说就去平衡族再说。”
憨厚大汉跪着往前半步说道:“你们是谁?主人是南水族长之长孙女,做什么事情要你们汇报什么?”他越说越气,猛地站起来。见他站起来,杏声双手合十,只见他脚底渐渐生起冰晶。
炽秀推开那男子,说道:“请大人手下留情。”
那男子像是劫后余生,渐渐地反应过来,他挡在炽秀面前说道:“既然是做错了,也不是主人的错,是我们的错。大人要杀就杀,要做什么都行。”
“为何没人开口说?”西月又问。
炽秀双泪流下,“大人说笑了,他们是我的人,难不成要他们揭发我?”
“那你说。”西月怒目道。
“既然被抓,那我无话可说。”炽秀抬起头,“两位大人不必多费口舌,明面上叫两位大人来查案,实际上是掩盖真的查案之人吧。既然如此,我无话可说。”
杏声指着一个大汉说道:“你不是荒界之人。”那人抬起头,高额头高鼻梁,深邃双眼,略薄嘴唇。他瞥了眼炽秀,问道:“主人,他们究竟是谁?”
炽秀说:“平衡族派来查案的大人。”
话已至此,近来来南水查案之人确实不少,名号最大的也在,面前两人至于是那路子的大人,大家心中也有数了。总不会是小人物。
那薄嘴唇说道:“大人,我愿说,但我有一个条件。”
西月冷哼一声,她手紧紧地抓着落野童,说道:“话倒是一个字都没说,事情原委也没一个人透露,你倒是先开口要条件了。这世间那里有那么便宜的买卖?”西月面上是看着这薄嘴唇的,可除去他与那个憨重的二人,脑袋上带着两个小龙角大汉却一句话也没说。
薄嘴唇自知有些不合情理,他咬着牙说道:“我话若有半句虚言,那定叫我不得好死。大人,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我能说出我知道的。”
杏声呵呵笑了一下,并未言语。西月说:“如果我不同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