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稻恐惧西月的能量,也因其在族内动手而忧心,幸而善翎族族长沃汀作为获稻老友,愿意将西月接到善翎族安置。善翎族地域更广,靠近西部还有大片空旷之地,即便出现获稻心中忧虑的法术失控也不会伤及任何无辜之人。西月九岁那年便送了出去,未禀告七术。
那人心中有愧,因为鼓动民众聚集此处,差点导致更多无辜者丧生,愿将功补过。他心中清楚,动手伤人的是那个面具男,并非获稻也并非西月。获稻让其功过相抵,不再追问当年之事。那人感念族长之恩,将此事捂住不说。获稻另外为落野族内所有品行才能之子冠双字姓,也可因其父母功绩获得。那人后来生了一个女儿,取名叫庭欢。
西月在梦中醒来,像是猛然抽离真空忽然呼吸到第一口空气时一种畅快又疼的感觉传遍肺腑,西月闷声叫了两声。只见花声破门赶来,他问:“怎么了?”
西月见此笑了笑,表示并无大碍。时时想起在落野族在善翎族的时光,那时的不解和无奈,如今都像是过眼云烟。老人们常说若是开始梦到小时候的时光,便是年岁到了尽头。可时间却不像一年前,那时的没有未来是将过去看得太重,如今的没有未来,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却时间不多了。
见花声有些犹豫,他还在边缘用手指轻轻地触碰一个受伤的灵魂,担心一言一行再度将其伤害。西月站起身来,她笑道:“你想问我,为何九尾灵康会消失?”
“不是!”花声反对这种猜测,他心中别无他念,只想西月能安稳度日。但这确实也是自己心中的疑问,听闻楔翊宫门前被封印的卞冬也“复活”后“死去”。
西月略有遗憾,遗憾不是花声对此还有隐瞒,而是或许未来他还是长不大,永远在这种困倦之中。
“为何和一文做交易。”西月直愣愣看着他。只见花声有些躲闪,西月并非疑问,她早就知晓为何,想听花声自己说出来罢了。花声心中焦躁,他不敢说出那个心愿,西月的目光焦灼,似乎再不说,以后便没有任何的机会说。一文要将文未逐出城,如若不然将会动手杀文未。
“我不想他死。西月,我——”
“我知道。”西月勉强一笑,将花声的手推远了一点,“你一直都想得到他的肯定。明知他的决定会带来荒界变动,会引起能量动荡,会伤害无辜人,你却还是想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去做到完美。你需要他。”
花声泣不成声,他的心思昭然若揭,可被揭开还是那么痛。“我恨,我恨我自己,为何总会陷入他的掌控中,为何我总是摆脱不了,西月,我恨自己无能。我一次又一次的决定,脑海里竟然想着就是如何证明我有用。西月,我太害怕无用了。为何天上空无一物,我却还是害怕他。为何我已经掌握如此法术能量,却还只是在他的阴霾中。”
西月将其抱住,想到他初次来到落野族见面时那份高傲的模样和如今浑身漆黑双目无神,心中感慨万千。典例阁老阁主的话还在耳边,这个世界最可怕之处在于有人要证据有人不需要,其中的差距在于多少人相信自己。西月没有自信能将往事揭开,可如今不揭开,更待何时?
花声平复情绪而后说道:“我不需要他了。他想做什么,我更清楚。”
见西月一愣,露出不理解的眼神,花声说道:“西月,我们还能有未来吗?”
“我讨厌你,讨厌你利用我的善良,讨厌你决策时候又武断又犹豫,让我多次陷入绝境。待你陷入绝境,我又不得不救你——”西月说道,她看着花声。但见花声满眼破碎,西月不禁笑出声。
“我讨厌你也不是一两天了。”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西月反问。周围安静中,竟然有些心安,花声手搭在西月的手上。
“倘如二殿下开山成功,荒界将沦为废墟。”西月顿了顿,“我有一桩交易和你做,如何,考虑一下?”
语罢两人都呵呵一笑。“是因为雨相王苍术留下的旨意吗?”
“你知道?”西月皱起眉,“难道你知道典例阁的内容?”
花声摇头,“在还没确立下一任荒主之前,典例阁老阁主不会让我们这些有继承可能的人进去。我是看到云横对你的态度似乎便好,便猜测到是与雨相王苍术有关。让我再猜一下,旨意中若不是对云横的话,那便是对你的——不可能,雨相王苍术早已去世,你我都还未出生。难道是对荒主的?”
“是对还未灭族之前的天旨族族长的。”西月直接说道。
“天旨族。”花声脑海里一瞬间点亮了一般,他略有惊异,浑身的白色能量再度弥漫开来,追问道:“难道荣坛山与天旨族有关?可为何里言从不提起此事?可为何天旨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