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
所以这石堵还可以升降的?
也瞳和谢嘉面无表情地跳在石堵上,面无表情地等待石堵继续下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石堵终于停下。
三只妖精眼前出现一间狭小的石室,石室里没有照明的妖火却亮如白昼,仔细看去,能看到墓室棚顶镶嵌了许多夜明珠。
石室中间有一座青白的坛子,十一层阶梯缓缓上堆将坛子垒高,坛子中心是一个小水池。
这不算深的水池过了一万年还未干涸,盖因这水池建在定南地眼上,那些水是地眼阴气所化,地眼阴气不绝,水池就不会干涸。
水池中心躺着一个一身素衣的男人,男人周身开满了金色不知名的花朵。
男人的四肢被锁链锁着,紧闭双眼没有一丝生气,那些不知名的花朵遮住锁链。
也瞳想上前查看他的状况,随着她的靠近,男人周身的花儿忽然疯长,只是新长出来的花叶形状凌厉得不像花,倒像是花朵形状的兵器。
白骨见到花叶的变化,几步走来跪向坛子,“将军,您死得冤,这些花朵也在为您抱不平了。”
他没有嘶吼,说这话时语气平淡,也瞳却看到有两行清泪从他空洞洞的眼窝流出。
“你们将军?”也瞳瞥了眼坛上毫无生气的男人。
“我们将军的名号是镇北。”白骨重重点头。
“镇北将军?!”也瞳挑了挑眉头。
白骨点头,“当时跟着将军的有两百亲卫,他们都是铮铮铁骨的男儿,可惜如今只剩下我一个,我侥幸成妖,他们…他们却不在了…一万年过去,他们连骨头也化了。”
“所以,你在这里守候万年都不离开,是因为你的将军?”也瞳道。
白骨点头。
也瞳见他点头,眼神变得复杂。
谢嘉曾经是将军,看着白骨这副模样,不由得想起自己麾下那群兵。
当年,年轻的将军不通人情世故,只知道打仗。他对兵卒的要求接近刻薄,每个兵卒的训练量都被他安排到极限。战前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他不想他的兵因为技不如妖死在战场上。
一开始军中怨声载道,他带着他们打了几场胜仗以后,他们才决定真心跟随他。
年轻的将军到底爱玩,时间久了,装不了严肃,索性破罐子破摔,跟兵卒们一起吃肉喝酒看姑娘……
谢嘉苦笑着,不知道他们如何了?是不是都觉得他死了?他们会难过吗?会有更好的将军带领他们吧?他却不会带别的兵了。
谢嘉这般想着,看着白骨也觉得顺眼了很多。
“你们将军打仗时是不是特别厉害?一个人能打一百个,或者一千个?”也瞳的声音没了往常的甜糯,带了几分认真。
“是啊。”白骨连连点头,“我们将军是最厉害的!!!他武功高强,力大无穷,斩杀的敌军不计其数,我们跟着他啊,从来就没打过败仗。”
“应当如此。”也瞳点点头。
“可这么好的将军却回不来了,我守了将军一万年,将军…到底是醒不过来了……”白骨的声音变得哽咽,眼泪流得越来越凶。
“等会儿!”也瞳忍不住打断他,“这一万年,你就不好奇你们将军为什么没腐烂?还被铁链锁着?”
白骨正在忧伤,忽然被也瞳打断,沉默了许久才问,“为什么啊?”
也瞳,“……”
谢嘉,“……”
“你家将军这么异常,你就从来没有起疑过?”也瞳扶额。
白骨摇头。
也瞳,“……”
白骨见也瞳沉默了,顿时急了,“我们将军怎么了?你快说,他是不是被谁诅咒了?”
“我告诉你一件事,你要挺住。”也瞳脸上的表情很像救不活病人的郎中,只差说一句‘老夫尽力了’。
白骨整颗心都揪起来了,“你说吧,我挺得住。”
“很遗憾地告诉你,你家将军还没死。”也瞳道。
白骨以为自己听错了,愣生生地问,“啥?”
“你们的将军有一半妖族血统,是一只半妖。”也瞳放慢了语速,“不知出了什么问题,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人,在他‘身死’那一刻,他体内妖族血统觉醒,护他不死。”
听到这里,白骨怔怔抬起头,怔怔望着坛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