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齐四十三年,伯虑军主动投降,国主百里遥乞保留祖庙,愿每年向南魏进贡上品,适时雨师乘歌率五十万大军,凯旋而归,良渚翕然,国民大喜,一时欢声雷动,这是他们最好的新年祝贺,假以时日,天下必尽在南魏人手中。
年后,瑞麻雅拉的哥哥暗中来到南魏,娘娘知他带了部族密信,要我出宫前去一见,我少时厌恶他,从前摔跤不是我的对手,就使了坏心眼绊倒我,害的我脚腕伤重,在床上躺了一个春天。
我跟着采买的宫人混出宫外,此行必要迅速,宫门下钥前我得再浑水摸鱼回到宫中。
楠丰楼,尼布卢就在那里等我。
我一道没有耽搁,急匆匆往那边赶,等我到了楠丰楼,楼阁之上,多人正在斗殴,我恐是尼布卢惹事,这是南魏,不是我们的部族,他放肆惯了,阿爸也不加阻拦,竟让他来南魏送信。
我几步跨上楼阶,一见正是他,拉住他道:“你是想死在这里?”
他打人正打得欢快,“你别管我。”
“把信给我,我立刻就走,谁爱管你。”
他被我吵烦,用力把我甩开,我没注意身后的木栏已经松动,一仰头当即就摔下,幸好我还有点身手,死死抓住了结实的地方。
我想喊他过来拉我一把,只怕他会笑话我,我才不愿在他面前丢脸。
预备着往下跳,想寻一个落脚点,这不看尚好,我低头,这高度能摔断我的腰。
中原人有人会轻功,我听说踮脚即可飞起,还能踏叶凌空,我练的都是俗家的拳脚功夫,这等神功自然不会,跳下去,怕是一下都扑腾不起,摔断了脚,这一次可就不值当。
正胡想,酒楼下有人打马而过。
“嘿——仁兄!”我喊他。
楼上的打斗声吵得我只好使出吃奶的力气往下喊。
那人抬起头看我。
他的脸迎光,面色苍白,在太阳的照射下几乎看不清面容。
我喊道:“烦请阁下帮个忙,用你的马接我一下。”
他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我。
我有个滑稽的想法,这人不会是傻子吧?
我见他虚弱,像是受了虫害迎风倒的麦穗,担心我这一跳,非得把他砸出个好歹。
“你不要在马上,我可能会撞到你。”
他没有下马,却缓缓张开了手,身边一个男子对他说了什么,他只是当做没有听见。
他,似乎是要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