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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塌的楼房，奔走哭号的人群，裸露的电线悄悄混进地面的污水，不知缘由的火焰冲天而起。

城市，以灯光为分界线，构筑了两个世界。

一边，灯火辉煌。身处天堂的人们，只感觉听到轰鸣的巨响，然后遥遥看着突然黑下去的市区，满是惊诧。

一边，死神索命。突然坠入地狱的人们，亦不知道发生何事，然后小心躲避着变成陷阱的设施，满心悲戚。

就在光与暗的交界处，有一人，如行尸走肉般呆立原地。

明明是位于地震区的房子，也不是什么坚固的建筑，却偏偏侥幸地躲过了这样的坍塌。站在还算完好的小楼前，谢苍天看着眼前这一幅地狱绘卷，脑海里回旋播放着林芝曾经透露出的只言片语。

“你玩游戏的时候，操控的角色不按你的指示来，你会做什么？”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好像是嘲弄？还是讥讽来着？

不知道，记不清楚了。

“妈妈，妈妈！”

有小孩子的哭喊声，带着不知所措的惶恐。为什么妈妈不理我了，为什么爸爸不见了，为什么我的家塌了。有穿着迷彩服的人上前，不顾对方的拳打脚踢，将处于危险之中的孩子抱离尸体身边。

谢苍天的眼睛，空洞无神。

“呵呵，你难道会把安卓系统和苹果系统同时运行吗？”

当时，这是在回答谁的问题？她好像用了很嫌弃的语气。

“喂！谁用你救了！臭老头你他妈不准死！不许闭眼！我，我警告你，你他妈今天要是敢闭眼这辈子别想老子原谅你！啊……”

凄厉的惨叫，混杂着不成语调的对不起。好像是一对闹矛盾的父子？

谢苍天不知道，反正现在也不重要了。

“我瞒着系统偷偷往里面加了个病毒，如果发现了，难道不去杀毒吗？我记得，杀毒软件好像有一招叫做‘彻底删除’感染文件来着？”

看似浅笑，但那个人眼底却一片冰凉。

“啊……啊啊……啊呀……啊！”

无法说话的人，手舞足蹈地指着什么地方，向外界求助，只是理解他的那个人，却已经长眠在石板的下边。

可是这不算什么，谢苍天扫过对方，不过是这里的常态，不过是小小的一角，不过是连代表都谈不上的剧目。

“正确的事物？嘛先不说所谓正确的定义了，单说世界上正确却失败的事情少了去了吗？”

尽管说着疑问句，但她的话语间却不带一丝感情色彩，只是在单纯地说着现实的现象。

“喂！这下边还有人！”

“工具！工具送到了吗？”

“还没有，这边的路被破坏的太严重了！”

“上人，直接抬！”

绿色衣服的人儿啊，还在拼死救人中。没有工具就用双手，没有支撑点就用自己顶上。肩膀鲜血淋漓，双手白骨可见。可是被他们救出来的人啊，却只是受了些惊吓而已。

在谢苍天看不到的地方，隐隐约约有着声音传来。

“总有人会支持一些奇怪的思想，而且说不定，他们觉得你们才是奇怪的那一个呢？”

听起来好像非常有哲理的话，但当时的表情只能说这是她的恶趣味而已。

“这边火还没有灭！”

“快一点，刚刚有人说这附近囤积了不少煤气罐！”

“压下去，快点压下去，不能让它扩大！”

“轰……”

橙色衣服的人儿啊，到死都在庆幸，附近的百姓已经转移走了。

……

这一声通天的巨响，打碎了人们心中最后一抹侥幸，也震醒了迷茫的谢苍天。

不知道脑子里面都过了什么，谢苍天捏紧了拳，往受灾区域的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