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折磨我!”
殷立连滚带爬的钻进岩壁凹处,想借此躲避飓风。
但这风委实太毒,吹得他好如万蚁噬咬,奇疼无比。
见猪幼蝶堵在风口边,意欲置他于死地,殷立火冒三丈,索性开骂:“都说你是我家的镇墓神兽,依我看你就是个欺主的畜生!我看你辈分高,好声好气的喊你爷爷,你却要折磨我!你有胆子就当着先祖的面把我吃了,这么……这么折磨我算……算怎么回事!我可不怕……不怕死!”
说话间,飓风一点一点的刮破他的皮肉。
万般无奈,殷立只能忍着痛疼催气抵御。
可惜他八脉没有打通,体内之气没有经过熔炼。
因此他体内仍是一团浊气,焉能抵御飓风之害。
要知道,这风除了如刀似剑之外,还时冷时热。
冷时如堕冰窖,只觉血液都要凝固了。
热时如置火山,身体像要熔化了似的。
殷立护着脸面,身上被风刮得到处都是伤口,不知流了多少鲜血?当寒风袭来,他只觉得自己要冰封了,冷得全身上下失去了知觉;当热浪吹来,侵入伤口肉芽,疼得几欲晕死,他觉着自己要化成灰烬了,意识慢慢模糊起来。
如此这般冷热相济,不到两轮就彻底昏死过去。
这时,猪幼蝶冲进飓风之内,用嘴巴叼出殷立。
然后将其放在火龙树下,用锐利的眼睛盯着他。
这猪的一双眸子红彤如火,而且两只眼睛生有四个瞳孔,时分时合,放佛装载着千年万年的记忆。从眼神上看,它显得深沉老气,像个孤寡老人。盯着殷立看了片刻,叼起一颗龙涎果实嚼动起来,而后用舌头舔少年的伤口,将果汁一滴不剩的涂抹其上。
最后趴在地上懒洋洋的睡起大觉。
……
殷立虽然昏倒,但巨疼之下,仍存一息意识。
起初迷迷糊糊的感觉体内窜着冷热两股气流,像是寒毒暑气侵入经脉,简直比死还要难受;后来察觉身上伤口似乎不疼了,并且又有一团凉丝丝的气息游进了经脉当中,这气息也怪,居然可以消暑驱寒,不知不觉的压制住了体内的荼毒。
在凉爽的气息呵护下,他忽觉好累,沉沉睡着。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发现所有伤居然一觉而愈。
不仅如此,他还莫名其妙增加了修为,开启四脉。
这让殷立一下子就傻眼了,他从地上弹跳而起,迷惘的看了看墓室出口的风眼,又勾头看了看趴在地上睡觉的猪幼蝶,像是明白了点,于是抬起胳膊闻了闻,感觉有些腥味,该是龙涎果实的味道,搞清楚状况,禁不住心道:“龙涎果实的果汁是这畜生涂给我的吧。”
心语未泯,又想,它折磨消遣我,干嘛又要救我?
运思稍后,感应一下通脉之妙,脱口道:“这风,这果子?我好像明白了!它不是消遣我呢,而是要教我修炼?”可不是,来到先祖墓室不到两日,在猪幼蝶的帮衬下奇迹般的开了两脉,这即使不算修炼,也与修炼无异了。
想通此节,不由一阵兴奋。
殷立知道,如果没有这番遭遇,哪怕他资质超凡,修炼也绝不可能如此神速。
瞄着地上的四颗龙涎果实,正要去捡,猪幼蝶却突然醒来,甩动嘴筒子将他撞开。殷立被嘴筒子甩中,往后暴退十数步才稳住身形,然后扬手作罢:“别动手,猪爷爷,你想教我修炼,也用不着动粗啊。”
猪幼蝶底吭两声,缓缓站起,围着火龙树转了半圈。
稍待片刻,就树下刨了个大坑,坑里埋着一些东西。
殷立凑上前细看,这坑埋的是一块石碑和一个铁盒。
碑上有字,少年徐徐念来:“此方乃陨镜一碎片,方寸大小,生有罡风火果,此风乃灭世之余力,汇总阴阳气运,可杀人于无形,亦可炼脉修心,正所谓天地为炉,造化为工,阴阳为炭,万物为铜,此乃修炼之道也。余十岁至此,与猪兄作伴,倚仗罡风之厉,火果之妙,通灵开脉一瞬而就,晋升至洗髓境,亦仅费五载之功。”
念完,又喃喃自语:“这是我家先祖殷昌的手笔吗?”
他不认识先祖的笔迹,但是家谱里面记有先祖的事迹。
虽说家谱所载之事有限,却足以拿来证明碑文是殷昌所书。
根据家谱记载,殷昌生在古墓,产自荒坟,本该与亡母同棺,腐烂为骨,幸得山中猎户所救,悉心抚养。然好景不长,十岁那年,魔兽犯境,养父养母皆遭横祸,他也重伤将死,也算他命不该绝,时逢猪幼蝶外出觅食,吞杀魔兽,才解了他的危难。
所以魔兽犯境的时候,殷昌是十岁的娃儿。
而此碑所述,殷昌十岁到此,时间很吻合。
事实上,殷立不想纠结石碑的字是谁写的,他在意的是碑文的内容。
这碑文有效的证明了猪幼蝶的一番善意,这是一套修炼的方法,是个捷径。他把碑上文字从头至尾又看了一遍,朝猪幼蝶说道:“猪爷爷,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往后我全听你的,咦,这铁盒里面装的是什么,我打开看看。”
话落,猪幼蝶砰的一声,前爪往铁盒盖上一搭,不准殷立乱碰。
少年缩手回来:“什么宝贝,还藏着捏着哩?好,我不开就是。”
在火龙树下生长着许多花花草草,有些花高约一米,生有花苞,猪幼蝶摘了些来,放在殷立脚下,底吭两声,意思放佛是说,饿了便吃此物。殷立得知猪爷爷通灵通性,不会伤害他,于是胆儿壮了,轻轻打哈,捡起花苞就吃。
吃饱后,他很自觉,自己投入风眼,走那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