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地地少人稀,但殷人素有骨气,绝不接受这般羞辱。
何况殷立平生最恨被人欺耍,倘若欺耍的是他个人,权衡实力,他不吃眼前亏,也就当个屁忍了,但现在侮辱的是整个殷地,出于民族大义,他也决不能隐忍。于是待得王盟话尽,殷立怒拍桌子:“放屁!”
他这一喝,声如雷响,把在座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堂下,大家伙都没有觉察到王盟对殷地的嘲讽。
只有魏仕骁和宋大中听出端倪,两人表情迥异。
魏仕骁似笑非笑的翘翘嘴角,等着看好戏。
宋大中则朝殷立摇头轻喊:“你别插嘴啊。”
王盟扬了扬手,笑道:“宋公子,无妨的,每个人都有说话的权力,我总不能不让人说吧。”紧着又转身朝殷立说道:“小世子,本司今天邀你来,只是做个旁听,本司考虑到殷地并不富裕,也可能派不出高手,所以你嘛就甭写信了。”
殷立冷笑道:“我殷地高手如云,可不像有些人喜欢在人前显摆。别人不知,我却知道,龙门街一役,齐、燕、魏、赵四国联手抗了什么敌,你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还好意思拿出来说,那晚若非本世子和两个朋友联手,龙门街早就焚为灰烬了。现在你嘴皮子上下一碰,这功劳就全变成你的了,世上哪有这种道理。”
堂下众人听罢,交头接耳,悄声碎语,频频点头。
这些学子代表虽住内城,但与外城学子通着信息。
他们都听本国学子描述过龙门街遇袭当晚的情形。
此时交头接耳一一对应,都觉殷立说的好像不差。
“哈哈哈……,原来那晚是小世子及两位好友出手解了大家之危,你应该早说嘛,不是本司刻意揽功,实是不知是哪位高人帮了我等大忙。”
王盟嘴上哈笑,拳头却捏得咯吱作响,气愤可想而知。一语方落,继续又道:“既然你说殷地高手如云,那么本司就不当你是来旁听的了,也烦你写封信给南阳侯吧,叫他派些高手过来,也好解解我等之危啊。”
殷立凝眸稍想,诡然一笑,说道:“写信当然没问题,不过如果我写了信,我爷爷不肯派人,反倒愿意出钱的话,那么请问王大人,该交多少钱才算够数呢?”
王盟伸出一个巴掌:“每年一百万金,本司可保你在国子监求学期间的安全。”
殷立嘴巴张得老大哦了一声:“那我不写了,我劝各位也别写,谁写谁傻蛋。”
王盟见他又是耸肩,又是端杯抿茶,一副二流子的形象,看着就不由窝火。
他渐渐失去耐心,语调为之一变:“你什么意思,存心捣乱是么!”
“每年一百万金,六国加起来就是六百万,本世子听说天子一年的岁收是两千万金,而燕国一年的岁收好像是六百万金。王大人,这么大一笔钱,你不眼红我都眼红了,啥事不干一年白收六百万,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如果本世子没有猜错的话,我们六国就算派来高手,你八成也会以势压人,无端拒收,你的目的就是为了钱。”
殷立看穿王盟的伎俩,说话不再遮遮掩掩,语调也越发犀利。
不等王盟插话,他敛容正色,起身朝在座拱了拱手。
而后一本正经的又道:“各位,齐、燕、魏、赵以天赋立国,向来势强,燕魏赵三国我不做评论,毕竟他们明面上没管我们要钱,但王大人代表齐国讹诈我等,这显然是事实了,他想干什么,他难道是想掏空我们的家底,然后顺势起兵吗?我的意思没说齐国真会起兵,我只是做个假设,反正这信我是不会写的,至于你们写不写,自个儿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