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船上有好些船夫是早晨的时候在码头上新招募的。
因此,船夫之间彼此还不熟悉,蒙混其中,倒不会有人在意。
只不过,扮了船夫,就少不得要做苦力。这不,隔一会儿交替轮班,殷立两个就被派去划桨了。她们俩没干过粗活,激浪划船倒也新鲜,只是这活儿一干就是半天,略显枯燥了些。
午时,有人过来替换,她们才又回到舱内。
之后,躺在一旁睡觉,始终不跟别人说话。
晚上,船到激流险滩,目不能辨。
于是停航靠岸,以待天明。
这时候,船夫都去甲板了。
船上的士兵们,好些踩板下船,到岸边捡柴生火,烤肉喝酒。有些兴致颇高的船夫也下船去,朝士兵们哈腰陪笑,讨肉讨酒。还别说,在这荒郊野外之地,围火歇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别有一番趣味。
当然,殷立和月池也在此时下了船。
她们趁没人注意,偷偷摸进了树林。
穿过河边的树林,殷立忽然止步。
“我就送你到这儿了,你走吧。”
“怎么了,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月池顿步在侧,蹙起眉头,愕问。
殷立道:“我回家,跟你不顺路。”
月池道:“哦!你想过河拆桥啊,还讲理不讲理?
殷立道:“屁话,我回我的家,怎么就不讲理了。”
月池勾头泄气:“那你回家去了,我怎么办?”
殷立耸耸肩头:“你老大不小了,别没事怎么办怎么办的,你没长脑子啊,当然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喏。行了行了,你也别瞪我了,我知道你出门没带脑子,来来来,我给你指路,瞧好了,你顺着这条河往上走,明早就到太昌了。”
“你这嘴,临了也不说句好话!”
月池气死了,把身一侧,以背对人。
殷立笑道:“萍水相逢,临别时才说好话,你不知道吗。”
月池微微扭头,拿余光瞄着他:“这句话倒还算句好话。”
殷立挥挥手:“快走吧,一会儿让人看见了不好解释。”
月池把头微沉,轻轻叹了口气,把步一迈,就此离去。
殷立眺目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由觉得好生凄凉。
在荒郊野外,一个女孩孤影独行,确实够凄凉的。况且,月池刚才离去之时所叹,犹显悲色,叹得殷立心里为之一酸。幸好月池修为颇好,涉水越山当无差错,殷立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只等眸中身影消失,便回船上歇息去了。
这一夜喝酒的喝酒,睡觉的睡觉,再无别事。
次日天亮,三艘船淌过激流险滩,继续东进。
殷立的船夫扮得很勤勉,老老实实没有滋事。
他力气大,干活不累,只是吃的稍稍差一些。
平时闲暇的时候,要么与其他船夫下棋,打发时间;要么溜到厨舱偷酒偷肉,与人分吃;要么酒足饭饱,睡觉解乏;要么到甲板上赏风赏景,倒也自在。就这样眨眼一晃半个月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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