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面高兴,没做迟疑,令士兵把来人带来相聚。
然而来者却是个不相识的粗壮汉子,根本不是唐疤。
宋大中跟那汉子在舱门边大眼瞪小眼,一脸的懵逼。
要知道,此人冒充唐疤上船见他,显然对他的身份和行踪了如指掌。但宋大中此次乘船回国一事是绝密,除了甘甜导师、白羽生、唐疤之外,应该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那么这个不相干的人是如何知晓的?
宋大中不想张扬,把人迎进船舱,喝问。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冒充疤爷!”
“属下贾彪子参见宋副堂主宋爷。”
那汉子弯腰拜了拜,随后从怀里拿出夜冥堂的令牌,继续说道:“属下常年驻守在赵国分堂,宋爷不认识我不奇怪,不过这块堂主令牌可以证实属下的身份,请宋爷鉴别。”
宋大中接过令牌,粗略的看了看:“没错,这是真的,贾老哥携堂主令牌赶来见我,莫非堂主对我有什么差遣?来,请坐下喝杯茶,慢慢说。”
那贾彪子道了声谢,在桌边落座,说道:“堂主倒没什么差遣,他派人到分堂传令,要属下赶来截你。属下得令后,在这附近等了足足两天,说起来也不算什么大事,堂主只是要我传个口信给你。”
宋大中问道:“什么口信?”
那贾彪子道:“堂主说,送嫁官船行至魏境,可能会有事情发生,这事关朝局,你留在船上不是很妥当,免你陷入不能自拔,他叫你务必听他的,即刻弃船,改走陆路。还有,堂主特意交代,令属下给你备了坐骑和金币,宋爷,你现在就随我下船吧。”
“不急,你先喝杯茶解解渴。”
宋大中倒了杯茶,递给贾彪子。
然后,笑道:“堂主多虑了,我在这儿就像个没出阁的大闺女,我什么事也不管,什么事也不过问,朝局跟我无关,我更不可能卷进去。再说,到了魏国,无非就是地方官员和魏国公迎驾送礼,到时候我不出舱就是了。贾老哥,我就不跟你下船了,不过你跟堂主的这份好意,我都记在心里了。”
贾彪子道:“可是堂主给我的是死命令,你不下船,属下没法向堂主交代。”
宋大中道:“堂主了解我的情况,你不用跟他交代,过些时候我跟他说。”
可不,此次回国,既为家事,也是公事,他和司徒浪仁以送嫁为由出使燕国,事实上他们都是为了调查宋国境内的佛陀传教一事。他和司徒浪仁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是受国子监秘派,而司徒浪仁则是受太后密诏,两人目的相同,不得不同舟共济。
而这些情况,他起初跟白羽生说过。
所以鉴于公事,他不可以弃船登陆。
只不过这种事,他没法跟贾彪子说。
“好吧,宋爷实在不肯走,属下也没办法,既然如此,那么属下就告辞了。”那贾彪子见宋大中心意坚定,不肯弃船,皱着眉头灰心而去。
宋大中送出门口,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再回想白羽生平时的做事风格,稍作细想,喃喃说道:“有点不对,堂主平时行事稳健,若没有天大的事,他没道理派人千里传信,难道这个口信里还藏了玄机?”
想到这儿,遂将那段口信细细想来,用心斟酌。
他想,送嫁官船行至魏境,可能会有事情发生?
这句话怎么品读似乎都不一般,好像透着杀机。
心念至此,犹如一道电光射入脑门,他抬头看向魏大熏的船窗烛影,暗道:“魏大熏性情嚣张,这回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这几天他也很少出门,这人有些不对劲啊?难道说,会有事情发生,说的就是魏大熏?哼哼,是又怎么样,我就不信他敢在送嫁官船上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