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太后摇头:“哀家不是索要贡品,宫中还有余茶。哀家就是想尝尝百姓喝的茶有何不同,所以就派人到街市买了点回来,我尝过了,很不错。今天哀家不用贡品,只用百姓之茶招待你们,你们可猜得到是何意啊?”
宋大中盯着茶杯,神经紧了紧,表示不知。
殷立也道:“太后的心思,小臣不敢擅揣。”
董太后抿着嘴笑笑,提壶倒茶,没说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后授意的,广寒这厢忽然开口:“太后赞许过你们,她说你们勘问佛事,诛杀妖邪,是帝国的大功臣。如果不是你们尽心办差,宋国很可能就毁在妖僧之手了,假设真是这样,那我日向帝国的百姓就再也喝不到宋茶了。所以,这杯茶是太后代替百姓们谢请二位的。”
宋大中揖礼:“这都是天子和太后的龙威所致,草民不敢贪天之功。”
董太后不急于答话,引手请大家端杯。她那炯炯有神的眼睛左瞄右看,时时刻刻注意着殷立和宋大中脸上的微秒变化。等大家把这杯茶喝完,她道:“只要是为百姓谋福,为帝国建功,哀家都会以礼相待。听说这次司徒将军的功劳也不小,哀家特意为他准备了一支杯子,可惜他却没有回来述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殷立和司徒浪仁早料到太后有此一问了。
所以在这之前,他们酝酿好了应对之策。
由于司徒浪仁的近况没有牵扯到长公主。
因此,他们选择把实情说给太后听了。
董太后当真是高深莫测,难以理解。
她听了司徒浪仁的遭遇,居然可以无动于衷,就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嘴边依旧点缀着笑:“既如此,那便由他了。只不过阿修罗界乃阴森鬼域,司徒将军可以长居不出,可是哀家的长公主是金贵之躯,她受得了这个苦吗?”
说完,端杯抿茶,借着茶杯做掩,一双眼睛梭来梭去。
她想看看殷立和宋大中的脸色是否有异,结果没发现。
殷立和宋大中听她提到长公主,脸上只有诧异和不解。
殷立道:“太后,您这是……?长公主已经……。”
“对,长公主已经……哎,刚刚哀家失言了。”董太后摇头作叹,眼圈一红,淌出两行泪来。她提袖擦了擦泪,悲道:“长公主从小乖巧,善良孝顺,没想到竟遭此横祸,是哀家的错,哀家不该把她嫁去燕国,是哀家害了她。”
殷立和宋大中心道:“演的跟真的似的。”
两人劝道:“人死不能复生,太后节哀。”
董太后泣笑:“对,人死不能复生,哭也没用。你们把长公主遇害的详情说给哀家听听。哀家今早特意派人到国子监给你们准了假,把你们召来,主要还是想问问长公主到底是遭了多大的罪?”
“太后,您喝茶,容臣跟你细说。”
殷立口齿好,最主要还是胡说八道不脸红。
长公主假死一事是他炮制出来的弥天大谎。
故而,殷立当仁不让,将这谎细细的道来。
董太后听完,拿手帕掩面,已是泣不成声。她起身走开,手扶亭柱,不愿让人看见她悲哭的样子:“先帝骨肉岂堪受辱,她选择跳崖,是不想给皇室摸黑啊。金铃啊金铃,你这样死了,叫母后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哎——,哀家累了,广寒,替我送他们出宫去吧。啊不,殷立留一下。”
广寒领命,带着宋大中告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