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眼泪她已经隐忍了十多年,本想等报仇之后,再哭告家人的亡灵。哪曾想,报仇不成,反而沦为贱奴,受人凌辱,她感怀遭遇,故此而哭。
屋外,殷立拿着一块排骨,朝家里养的狗吹口哨。
“旺财,到我这里来,叫两声,我就给你骨头。”
“汪汪汪!”那狗摇动尾巴,仰头朝天叫了三声。
殷立哈哈大笑,把骨头丢给它,然而对着门缝说道:“狗都知道摇尾巴讨主人欢心,为什么人反而不如狗呢?服个软有这么难吗,别忘了你只是一个女奴,女奴就应该昂首侍主,俯首做事。你只要服个软,我就放你出来吃饭。”
“做梦!”广寒抓起柴火,往屋门砸将过去。
典星月不忍心,劝:“殷立,你别这样对她。”
殷立道:“我对她算客气了,你别跟着掺和。”
“咱们殷人待人谦和,就算是下人女奴也没像你这么责罚的,你说的话太难听了。”典星月盛了一碗饭,拿上钥匙要开门给广寒送饭:“你吃饭就好好吃,别蹲在门口,挪开一点,让我开门。”
“我叫你别掺和,我的话不好使了吗!大家伙都听好了,我刚说了,要饿她三天,你们谁都不许给她送吃的。”殷立夺下典星月手中的钥匙,放下碗筷,气冲冲的回到屋里,拿出一本杂文演义坐在院子里翻看。
他表面上是在看书,眼睛却时不时的瞟向柴房。
从他怜悯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并不想折磨广寒。
过一会儿天黑,他把书盖在脸上,靠着藤椅睡着。
等夜色深了,他悄悄爬起,摸到厨房,撕下半只烤鸭,用干净的布包好,趁没人看见,从柴房的门缝塞了进去。但,等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看见典星月拿着一包物事从厨房走了出来。
两人照面,都不由愣了一愣。典星月问:“你往屋里塞了什么?”
殷立吻指禁声嘘了一下,把典星月拉到一旁:“不要跟别人说。”
典星月恍然大悟:“哦,原来你……!你不想罚她,把她放了不就结了,干嘛像做贼似的偷偷摸摸给她送吃的,你这是不是有点多此一举了?”
殷立悄声说道:“你不懂,我这么做是为了她好,我想救她的命。”
典星月不解:“不管做什么你总是有道理,哪有像你这么救人的。”
“广寒犯的是谋反死罪,太后之所以暂时绕了她的命,并不是因为我和左先生替她求情,而是太后还顾着往日的情分。你想想看,这点情分能维持多久,一个月还是两个月,等太后适应过来,八成就反悔了。现在我要对广寒太好,太后知道了,能甘心吗。所以想救广寒,就得让她吃尽苦头,只有这样才能帮她避过杀身之祸。”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你对她算是用心良苦了吧。”
“我答应过左先生要护她周全,我怎么能够言而无信呢。”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你自己要对她好的。”
“她这人不知好歹,对她好没用的。你明天叫秦管家在柴房按张床,往后就让她睡柴房,有什么脏活累活全让她干。哦对了,她现在修为尽毁,记得多给她添张被子,晚上凉,别冻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