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沉默不语,尤莉催促道:“快点趁热喝,凉了就真的更苦了。”
“好。”清沉端起药,顿了一下。
“我去给你熬点止痛的药。”尤莉不忍见她喝下药,起身就出了寝殿。
清沉看着手里的药,深吸了一口气。
脑海里全是尤莉方才的话。
——人生最重要的十年都在东明国的冷宫里,根本就没有人教他怎么去爱一个人,也没有教他分辨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说到底还不是你家老头犯下的罪孽。
为什么成人所犯下的罪,都要孩子去承担?
清沉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即便这孩子还没成型。
她与贺兰衍所犯下的错,都不应该由它去承担。
她将手里的药全倒在窗台的盆景里,“罢了……”
将这碗药倒了,就如解开一个心结般,压在她心头的大石头就犹如被搬开了一样。
这样让她心中有一个认知,原来她一点都不想要打掉这个孩子。
将碗搁置在桌上,清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奴婢参见陛下。”门外传来怀桑的声音,紧接着寝殿门就被推开。
清沉看着踏入寝殿的高大身躯,水眸无任何情绪。
贺兰衍却把目光落在桌上已经空了的碗,眸底明显升腾起一股痛意,随即上前攫住她的手腕,“你把药喝了?”
清沉摇了摇头,“我倒了,没喝。”
“你……”他不知她此时话是真是假,拧着眉,目光移落在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你真把药倒了?”
“嗯。”清沉平静地凝视着他,她想,或许他会是一个好父亲。
即便她是东明国的人,他也一样能善待自己的孩子。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不备有父爱与母爱的孩子到底有多可怜。
“你真的愿意生下这个孩子?”他不确定地问了一句,俊脸满是难以置信。
“是,你说得对,即便这孩子是你的孩子,但一样也是我的孩子。”她虽不爱贺兰衍,但没办法不爱自己的孩子。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一股雀跃自他心间窜起,直在他四肢弥漫,教他无法压抑自己的喜悦,一把将她抱起。
“贺兰衍!”清沉心一惊,欲要挣扎,却被他低声打断。
“谢谢。”
谢谢?
为何要与她说谢谢?
清沉未反应过,整副娇躯就被他抱到床榻前。
贺兰衍将她轻放在床榻上,高大的身躯则是在她面前蹲下,伸手握住她的手,亲吻着她的手背,抬眼凝望着她此时错愕的神情,褪去了他以往的自称微勾唇角道:“清沉,我爱你,我定会好好待你与孩子。”
清沉怔愣了一下,心间充斥着一股难以言语的情愫,半晌后才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