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在桌上的画呢?”
“那些画……画……”怀桑迟疑了半晌,不敢说出实情。
“画呢?”清沉语气重了一些。
“娘娘。”怀桑吓了一跳,急忙下跪。
“那些画,是我先前让怀桑拿去烧了。”贺兰衍踏入寝殿,给了怀桑一个眼神。
怀桑立即退出了寝殿,顺带也将寝殿门给关上了。
清沉苍白着一张小脸冲他怒道:“贺兰衍,你凭什么烧我的画?”
见她情绪激动,贺兰衍上前想要安抚她,她却连退了几步与他拉开了距离,“那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动我的东西?”
“你别这么激动,小心动了胎气。”贺兰衍拧着眉,见她对自己充满了敌意,便是不敢再靠近她。
“胎气?”清沉触及到自己生平恨事,泪水立即滚滚而落,“我就不该留着这孩子的……”
贺兰衍的心一窒,微微凛容,“你是怎么了?”
明明今日还好好地,现下怎么就突然这般?
还突然找起她那许久都没拿出来的画,莫不是知道月清河立后一事?
不……
不可能,那事情不过是刚传来西贺国,她不可能会知道的。
“明明你设计我皇兄,在我嫁来西贺国的第一夜就对我下迷药,行了龌龊之事,还强迫我侍寝,又换掉我的避子汤。这一件件一桩桩……如此多的算计,我还昏了头留下这个孩子。我真的是疯了……”
所以皇兄不要她了,真的不要她了。
她一直都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但实际上,皇兄一直都在推开自己。
是她傻傻地还以为无论如何,他都一定会等自己回去。
其实,他已经放下了过去,过他自己正常的生活了。
而她一直还在幻想着自己还能回去,甚至想着生下这个孩子,以孩子做威胁,让贺兰衍放自己离开西贺国。
直到得知月清河立后,她才恍然大悟起来,她已是没有退路了!
贺兰衍闻言,心顿了一下,眸中掠过一抹难以置信。
“你别激动。”他咽下心中苦涩,轻声劝道:“若是不开心,不舒服,你可以跟我说,不要说气话行吗?”
“贺兰衍,我没有退路了。”她蓦然勾唇冷笑,眸中尽是悲怆。
“你别这样。”贺兰衍欲要上前抱住,却被她拍开。
“你别碰我。”清沉神情愤恨地凝着他,“你每一次碰我,都让我感到无比的恶心!”
贺兰衍眸光逐渐沉了下来,满腔的情绪忍不住地爆发而开,“是吗?难道让人感到恶心不是你不顾人伦纲常跟你自己的皇兄搞在一起吗?”
“你……”清沉的脚步颠簸了一下,身子险些站不稳,“贺兰衍你……”
“你想问我如何得知你与月清河那样龌龊不堪的事情?”他哼笑,乌瞳尽是嘲讽,“很难猜吗?你在北冰国看到月清河的眼神也不知道克制一下,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不知廉耻的爱慕你自己的皇兄一样!”
“你闭嘴!”她激动地怒吼着,“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说出那样的话?”
“是,我没有资格。你们兄妹相爱才是真爱,我说东明国那老皇帝怎么就突然殡天了,现下是知道了,原来是被你们兄妹二人给气死的。”他大概是气疯了,才会这么口不择言地说出这一句话。
这话刚落之际,贺兰衍便是后悔了。
“你……”跟前的人儿一双原本泛红的眼眶迅速地蓄满了泪水,咬着发白的唇死死地盯着他。
贺兰衍紧握着双拳,想上前将她搂入怀中与她道歉,可偏生她方才那些话就如在他脑海里烙了印般,一直在他脑中缭绕不散,那些话一字一句,全都化作绳索束住了他的身子他的手脚,让他无法低头无法拥抱她。
因为她厌恶自己对她所有的举动……
寝殿内顿时陷入一阵沉默,异样的气氛持续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她仿若解释的声音。
“父皇才不是被我和皇兄气的……”她强撑着身子,手扶着桌案,“父皇不是被我和皇兄气死的,你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