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是有紧急情况的,如涉及到社稷安危的事情,可以事急从权,这一条王法赋予了他们很大的自由活动空间。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要试制一项新式的火器,要调用的是实权部门军器监的人员,这条王法适不适用,很难界定。
朝廷有时也是很讲规矩的,行事时尽量不要给大总管惹上麻烦,行事时尽量不要给大总管惹上麻烦,行事时尽量不要给大总管惹上麻烦。
这是尚云多次惹事后,陈不二敲打他说的话,他办事时就这么提醒自己。
他们这么做的确越权了,而且皇城司与军器监的关系并不和睦,甚至还有点对立,多半是这几年,大总管多次以抓间谍的名义派人硬闯军器监,结果却没有任何结果,站在人家角度讲,人家不满也是有原因的。
这种情况下,强行带人走之后再事后说明情况,这条路是行不大通的。
呸!
道理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不讲道理就不讲道理吧,以前也不是没有干过的。
这回就硬来一次。
“此事涉及社稷安危,如果你有什么意见,直接去找我们的大总管得了,他老人家大部分时间都在宫里,一找一个准!”尚云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指着对方的胸口,说完之后拉着二人大摇大摆地离开。
这个马大胖早就不是什么热血青年了,说这个话是有不得不说的理由的,原因就是不想失去吕天一这颗大树。
现在该说的说了,该做的也做了,姓吕的如果还有一丝理智尚存的话,就不会来挑他作为怒气的发泄对象了。
他对吕天一算是有交待了,只要还能在竹枪工坊里待着,悠哉悠哉的过日子,这样就非常不错了。
对于宋晨他是很厌恶,但也说不到仇恨,这一回就让他得意一次吧。
唉,构建自己的班底多么难呀,人才难得,招人失败的HR宋晨如此感叹道。
现在到哪里去招人了,宋晨不免都有点忧愁了。
走出竹枪工坊没有多远,就听到一阵吵闹的。
有五个哭丧着脸的家伙被几个兵丁推推搡搡,他们虽然脸上闪着愤怒,但也是极力忍让,害怕冲突进一步升级,这样就更不好收场了。
穿越之后,宋晨感觉五感都有些许提升,听力自然也提高,别人听来还是嘈杂音的时候,他就听清楚了话里的具体内容了。
从他们吵架的内容来分析,是因为这个家伙连续把几炉铁给炼坏了,匠头就让他们卷铺盖卷走人了。
军器监是朝廷的军器生产部门,各项待遇真的很好很好,照现代人的观点来看,这也是体制内的饭碗,铁饭碗没有人想丢掉。
连续炼几炉都炼坏了,这些人明显连生手都算不上,属于笨手了。
宋晨虽然是急需人手,他想找的是技术高超的工匠,最不济也要能够按部就班完成指定任务的人。
显然这几个人不在此列,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到了这些话。
“李匠头,我们兄弟几个也是想炼出更好的铁来,才尝试用新方法的炼的,不然也不会炼坏了。你也是知道我们几个的手艺在铁器司也是排得上号的!”一个眨着大眼睛年轻小伙,向自己的匠头求情。
“小田呀,你知道炼一炉铁需要多少贯钱吗,”李匠头把双手举起来了,好不容易逮住机会了岂能白白地放过,“跟你说是整整十贯,你一月工钱才多少,才三贯!”
匠头在大宋的官僚体制内绝对属于鄙视链的底端,有功名的文官鄙视行伍出身的武官,武官鄙视太监,太监鄙视匠籍出身的匠人。
匠头相当于后世的车间主任了,即使是在链条的底端,但在他的一亩三分地里,又有着绝对的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