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天顺一点不顾忌吕文焕变得像猪肝一样的脸色,大胆讲出了心中所想。
虽然他与宋晨颇有一见如故的感觉,不过这些话都是他的肺腑之言,并不是偏坦宋晨缘故,如果他不是这么耿直的话,六品武功大夫的官阶就不会十年了都还没有升迁。
吕文焕意味深长地看了范天顺一眼,那一眼让范天顺明白了,他已被排除在他圈子之外了,不过范天顺依然昂着头。
宋晨是过了,你吕文焕就一点也没有错吗,那三个大兵明明有罪,不也同样因为意气之争,对他们连象征性的惩罚都没有。
反正你早就看我不顺眼,早点抽身而出,也不见得全是坏事。
“范裨将说得不错,值日官,找到那日当值的那三个大兵,然后给绑在城头上,有人要杀人祭旗。”吕文焕身上杀气十足,与平时那种儒雅的形象格格不入。
宋晨暗叫不好,看来真把吕文焕真给惹毛了,砍头的事情一般不会在城墙上进行,这一回不但要在城墙上砍头,还定在索道处执行。
说实话,宋晨他也不想到处树敌,不过每次看到吕文焕就想到了他日后投敌的事迹,不由自主地处处要跟他唱反调。
但事实上据他观察,此时的吕文焕总体来说还是大宋一位合格的主帅,比如粮食明明很充足,但做好了长期被围困的准备,现在就实行了粮食配给;还有同意了他的蜂窝煤计划,这一点其实是宋晨的试探,他也没有反对,证明他还是想做对大宋有益的事情。
总之宋晨对吕文焕的看法很复杂,还没有弄清楚应该怎么对他。
上了城头,那三位大兵已被反绑住,双膝跪地,三个人都哆哆嗦嗦,根本没有想到殴打了一个人,居然到要被砍头的地步。
“你们三人可知罪?”吕文焕问道,周围围了一群军士,他们脸上都有一种义愤填膺的感觉,显然不是对这三个人的,而是对始作俑者宋晨。
“我们有罪,但罪不致死呀,还请吕帅往开一面,让我们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地死去吧。”
没有想到这三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大兵,说话还挺漂亮的,没有人在背后指点那才怪呢!
宋晨暗自在想,这吕文焕在给他上套了,今天他出了这一张牌之后,不管他怎么接,以后都是这帮大兵最仇恨的对象了。
“你们的罪名可不小,怎么能殴打上官呢,现在有人要你们的头来赎罪,他是奉皇命来的,我也只好奉命行事了,三位兄弟,对不住了!”说到动情处,吕文焕居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很像那么回事。
围在城头的大兵们,都被这种情绪感染了,这个奉皇命而来的人是多么可恶呀,这个人除了那个瘦竹竿宋晨还会有谁呢!
吕文焕故意避开那三人贻误战机之罪不谈,打的就是让宋晨吸引仇恨火力的主意,让他们尽情去恨宋晨吧。
火候差不多,吕文焕打了个暗语,一半身赤裸的刽子手走来,肩上扛着一把大刀。
那三人看到直接吓瘫了,已经无力再坐抗辩。
刽子手举起大刀,正要心行刑。
“慢着,”吕文焕把脸朝向觉察到中了圈套的宋晨,露出了胜利的表情,“宋钦使,你不是恨这三人恨到了极点吗,要不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