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他与赵婉婉成亲时,钦天监说不能留有与病有关的任何事物,他便将我最为珍视的所有草药给毁了一样。
他不能容忍赵婉婉有一丝一毫损伤的可能。
鸣凤阁里没有人,我只觉得脑袋越来越重,身子越来越沉,外面的响声似乎更大了些,有烟花冲上云
霄发出的霹雳声响,似乎要把天空都给炸开一般。
我疼得难受,忍不住下榻,要把门窗都给关好,好阻绝外面的一切声音,却一个晃眼,远远瞧见了小福子带着人朝这里赶来。
我悄然把窗缝给合细了一些。
小福子没有过来打扰我,只是很小声的吩咐着那些人顾守鸣凤阁,每个角落都不放过,不时回头来确认屋里我还睡着与否,神情严肃,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我还要继续看,但小福子已经发现了我,立时跑了过来,道:“王妃放心,没什么事儿,就是王爷说近几日外面不大平静,希望王妃好好待在鸣凤阁里,就不要出去了。”
我扫视一周,里里外外都布满了荣靖的人,不过就是禁足的手段,从前时候,我大大小小也经历过不少,只一眼,就看得清楚。
该是这样的,他与赵婉婉的温情时候,怎么能容许我去打扰?
我冷笑,但没有过多为难于他,只把窗扇阖了,自己坐到桌边,握着茶盏的手拼命颤着。
但消息传得很快,只要我每日里竖着耳朵,就能听到些风言风语的。
赵婉婉的孩子满月当天,水玲珑出面指出孩子的真实身份,生父原是一个外域来的人,又凭此拿出了证据,说是右相与之勾结,通敌叛国,这个孩子便成了最大的证明。
事情闹到了皇帝那里,皇帝怒不可遏,当即就将右相府彻查了一番,如今证据确凿,连赵婉婉也未能幸免。
荣靖正在想法子救出她。
听到这里,我不知道该笑该泣,末了唯叹息一声,闭上双眼,权当是笑话来听。
说不羡慕是假的。
事至如此,哪怕这样可能会把自己也牵扯下去,荣靖还是不舍得放下赵婉婉,拼了命也要把人给救出来。
可我同情着他,爱得这样卑微,就同我一样。
或许我连他也不如,至少,他还曾得赵婉婉的柔情相待。
外头荣靖的人把鸣凤阁守得水泄不通,唯恐我去给荣靖添乱,会阻挠他出手救赵婉婉一般。
我想了很久,终于觉得自己管得未免多余,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一弯清月透过窗棂洒落进来,惨淡的光,侵骨的冷。
宛若荣靖时刻冰凉而无情的手。
蓦地,窗扇发出沉仄的支呀声,我忙得回头,却见一个黑影光一般的窜了进来,一把捂住了我的嘴,随后一记手刀砸在了我的颈子上。
我再没有意识,晕倒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手脚已经被捆缚住,嘴里塞了抹布,叫喊不出声,眼睛也被蒙住,令人心里头发起慌。
恐惧慢慢的攀爬上了后脊,但周遭有虫鸣的闹声,甚至连风声也空荡荡的。
我猜测,我被人挟持,在一座山上。
许是我醒来的动静有些大了,我听见一阵沉重而忙乱的脚步声,打外面推门而入一人,缓缓地靠近了我。
来人扯下了我嘴里的抹布。
“你是何人?”我牙齿打着颤,我怕死,可我此刻必须冷静下来。
“等人来了,你就安全了。”言语并不利索,听口音像是域外的人。
思及前两天听到的风声,应是赵婉婉的“情郎”?
我没有再挣扎,竭力平稳住呼吸,想要积蓄力气,耳朵却灵敏的警惕着那人的动静,不知他目的为何,他要等的人是谁,抓我来的原因何在……
随机的变故太多,我却只能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