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推他一把,荣靖索性趁机把那方手帕塞回了我的手里,我问他:“什么意思?要我给你收拾?”
荣靖道:“你从别人手里得来的,你自己处理,做什么要强送给我?”
然后就这样撒手不管。
这人脾气真坏!
但赵婉婉于女工之上的造诣,倒的的确确的比我好上很多。
我舍不得扔,干脆就拿来擦手——反正方才他也是这样做的,我不过效而仿之,他不心疼,我就用得心安理得。
没有药,天儿越来越热,荣靖身上的伤口有的已溃烂起来,我不由得发急了。
奈何眼下已快要到行刑的日子,因为笃定我们必死无疑,也就无人会想要浪费力气来相帮。
荣靖宽慰着我:“不碍事的,再等等,就快了。”
上一次他这样说时,我等来的是赵家被揭穿抄家,这一次,没想到就要等来我们的死期。
他上辈子一定是个乌鸦,嘴里就从来没有过好话。
莫名的,我就是想笑。
荣靖见状,抬手在我眼角处刮了一下:“怎么倒还哭了?”
“你就不能说些说听的话吗?”我笑骂他,“说你傻你还真是傻,别人都说你聪慧,我怎么半点儿没看出来呢?”
“什么好话?”荣靖显然的一头雾水。
可我不要告诉他,我要他自己去想,他总能想得到的,就跟赵婉婉的巾帕这件乌龙一样,他总有一天会搞明白。
这辈子不够,下辈子也挺长的,容得他去想。
我等得起。
等到了行刑那天,一群人浩浩荡荡的闯了进来,把荣靖手上的铁链一扯,粗暴的便将他向前拽去。
我的心猛地跳到了嗓子眼儿,本能的屈指,想要拉住他,但那些人阻隔在我们之间,一把推开了我。
就连他的衣角都抓不住。
我站不稳,重重的撞在了墙面上。
后脑勺儿撞得发疼,生生把视线逼得模糊起来。
他们还在拉扯着他,铁链子哗啦啦作响,荣靖安然不动,反手一拽,反将人给拽倒在地。
“你——你——!”那些人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荣靖恍若未闻,过来替我揉着脑袋,柔声道:“乖乖等我,嗯?”
我抓着他的手,死活不肯松开。
可眼见着来人已越来越多,一双双虎视眈眈的眼盯紧了他——他们一定要在今日处决了他。
可荣靖如今浑身是伤,他如何脱得了身?
“荣靖……”我轻轻的喊他,但耳朵里嗡嗡作响,我几欲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你等我。”
黄泉路远,你欠我那么多,你得多等等我。
我还要,还要向你去讨债呢。
“好!我等你!”郑重又诚挚。
他最后握了握我手,落下一吻,便随他们离去了。
背影卓绝,风采不减。
我蜷在墙角,竭力把自己缩到最小,然后捂着嘴啜泣。
“傻子!”我骂出声,不知道是在骂谁。
明知道这一日终将到来,我却傻傻的欺骗着自己,几乎快要把自己给骗过去了。
外面归鸟巢穴筑完,正在枝桠上互啄逗乐,好一幅春意盎然的景象。
可那个与我逗乐的人,他松开了我的手,就再也抓不住了。
呜——